第十三章：风波骤起

周一清晨，周小栀比平时提前了二十分钟到校。教学楼前的公告栏前已经围了不少学生，期中考试的成绩单刚刚贴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挤进人群，在第一张成绩单上寻找自己的名字——周小栀，年级第一，总分689。这个成绩比她预期的还要好，理综竟然拿到了满分。

松了口气后，她立刻在后面的名单中寻找许嘉阳的名字。终于在年级第78名处看到了他——许嘉阳，总分602，比上次月考进步了35名。

"小栀！"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嘉阳拄着拐杖，额头上还带着汗珠，显然是一路赶过来的，"怎么样？"

周小栀转身，脸上绽放出笑容："你考了602分！进步了35名！"

许嘉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辰："真的？"他挤到公告栏前，确认了自己的成绩后，转身一把抱住周小栀，"我做到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周小栀愣在原地，脸颊紧贴着他带着青草香气的校服，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膛。周围响起一阵起哄声，她才红着脸轻轻推开许嘉阳。

"太棒了，"她小声说，"尤其是数学，你考了128分！"

许嘉阳的笑容比朝阳还要灿烂："都是你的功劳。"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周末我要好好奖励你。"

这个暧昧的承诺让周小栀的耳根瞬间发烫。她刚想回应，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602分？骗谁呢？"

林妙妙推开人群走过来，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上次月考才567分，这次突然进步这么多？"她意有所指地看了周小栀一眼，"该不会是有人泄题了吧？"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三人身上。周小栀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许嘉阳的脸色沉了下来："林妙妙，注意你的言辞。"

"我说错了吗？"林妙妙提高声音，"谁不知道考试前周小栀天天给你'补习'。"她故意在"补习"二字上加重语气，引来一阵窃笑。

周小栀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审判她。她想反驳，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够了！"许嘉阳的声音像一道惊雷，震得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我每一分都是自己考的。"他从书包里掏出一叠纸，"这是我这一个月的错题本和模拟卷，每一道题都有周小栀的批改痕迹。如果你质疑我的成绩，我们可以去找李老师当面对质。"

林妙妙被他的气势震住了，但很快又冷笑一声："谁知道是不是考后才写的..."

"我可以作证。"张晓突然从人群中站出来，"许嘉阳这一个月每天午休都在图书馆学习，我亲眼所见。"

"我也看到了，"另一个男生附和道，"他连训练间隙都在背单词。"

越来越多的同学开始为许嘉阳说话。林妙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狠狠瞪了周小栀一眼，转身离开了。

人群渐渐散去，周小栀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发抖。许嘉阳轻轻握住她的手："别理她。"

周小栀点点头，但心里还是像压了一块石头。虽然许嘉阳的成绩是真实的，但林妙妙的话还是在她心里种下了不安的种子——别人会怎么看待他们的关系？会不会真的有人认为她帮许嘉阳作弊了？

"嘿，"许嘉阳捏了捏她的手指，"别想太多。我们问心无愧，这就够了。"

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柔，像一束光照进周小栀阴霾的心。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笑："嗯。"

上课铃响了，他们不得不分开。走向教室的路上，周小栀听到身后有人小声议论："真的假的啊？进步这么多？""我看是真的，许嘉阳这学期确实很拼...""但周小栀是他女朋友，谁知道..."

这些窃窃私语像一根根细针，扎得周小栀胸口发疼。她加快脚步，几乎是逃进了教室。

第一节是班主任李老师的语文课。上课前，李老师特意走到许嘉阳桌前："许嘉阳，恭喜你这次进步显著。尤其是作文，很有深度。"

这个公开的肯定让教室里响起一阵掌声。许嘉阳站起来，诚恳地说："谢谢老师，这多亏了周小栀的辅导。"

李老师点点头："互相帮助是好事，但学习最终要靠自己。"她环视全班，"我希望大家向许嘉阳同学学习，用努力证明自己，而不是无端质疑他人。"

这番话明显是针对早上的风波。周小栀偷偷看了眼林妙妙，后者正低着头，脸色难看。

课间，许嘉阳被几个男生围住，讨教学习方法。周小栀坐在座位上，翻看着自己的试卷，心里五味杂陈。

"别在意那些闲话。"张晓在她旁边坐下，"嫉妒使人丑陋。"

周小栀勉强笑了笑："我只是...不想我们的关系被误解。"

"你们用实力说话就好，"张晓拍拍她的肩膀，"对了，听说许嘉阳要参加省篮球决赛？"

周小栀点点头："下个月，医生说他的脚伤再恢复两周就能训练了。"

"那你们岂不是要恋爱学习比赛三不误？"张晓眨眨眼，"压力不小啊。"

周小栀还没回答，许嘉阳就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两瓶酸奶，递给周小栀一瓶："补充能量。"

这个小小的举动让周小栀心里一暖。许嘉阳似乎总能察觉到她的情绪，用他的方式安慰她。

"在想什么？"许嘉阳小声问，一边拧开自己的酸奶。

周小栀犹豫了一下："省决赛...和期末考试时间很近吧？"

许嘉阳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确实。"他叹了口气，"教练说决赛前要封闭训练一周，正好是期末复习阶段。"

周小栀的心沉了一下。期末考试比期中更重要，直接关系到保送推荐。

"别担心，"许嘉阳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我会平衡好的。"他顿了顿，"其实...我有个想法。"

"什么？"

"封闭训练期间，晚上有休息时间，"许嘉阳解释道，"我们可以视频连线，你帮我梳理重点。"他眼中带着期待，"当然，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周小栀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有。"她甚至已经开始思考如何为许嘉阳压缩复习资料，"我可以把重点做成思维导图，方便你记忆。"

许嘉阳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太感谢了！"他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

这个简单的"支持"二字，让周小栀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伴侣关系——不是一方为另一方牺牲，而是互相成就，共同成长。

"不过，"她故意板起脸，"训练再忙也要保证睡眠，不许熬夜。"

"遵命，学霸大人。"许嘉阳做了个夸张的敬礼动作，逗得周小栀忍不住笑出声。

中午吃饭时，他们选了个安静的角落。许嘉阳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笔记本："送给你。"

周小栀好奇地翻开，发现里面是许嘉阳亲手整理的篮球术语中英文对照表，还有各种战术图解。

"这是...？"

"我的世界，"许嘉阳轻声说，"想和你分享。"他指着其中一页，"这是我最喜欢的战术，叫'双子星'，需要两个默契的球员配合..."

周小栀认真听着他讲解，虽然大部分术语她听不懂，但许嘉阳眼中的热情让她着迷。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许嘉阳——专业、专注，充满领袖气质。

"决赛你会来看吗？"讲完后，许嘉阳突然问。

周小栀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即使会影响期末复习？"

"我们可以一起复习，"周小栀坚定地说，"但你的决赛只有一次。"

许嘉阳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凑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谢谢你。"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周小栀愣在原地，脸颊瞬间烧了起来。食堂嘈杂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远去了，只剩下额头上那一小块皮肤灼热的触感。

"许嘉阳！周小栀！"陈昊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魔咒，"李老师找你们！"

他们匆匆收拾餐盘，前往教师办公室。路上，周小栀的心跳依然没有平复，手指不自觉地触碰着被吻过的地方。

李老师正在批改作业，看到他们进来，放下红笔："坐吧。"她推了推眼镜，"关于早上的事，我想和你们谈谈。"

周小栀的手指绞在一起，等待着一场训斥。但出乎意料的是，李老师露出了微笑。

"许嘉阳，你的进步有目共睹，"她拿出一叠试卷，"尤其是语文作文，从原来的45分提升到58分，这是实打实的进步。"

许嘉阳挺直腰板："谢谢老师。"

"周小栀，"李老师转向她，"帮助同学是好事，但要注意方式方法。"她意味深长地说，"高三了，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你们要懂得保护自己。"

周小栀点点头，明白了老师的暗示——他们的关系太引人注目，需要更加谨慎。

"期末考和篮球决赛时间冲突，"李老师继续说，"你们有什么计划？"

许嘉阳和周小栀对视一眼，然后由许嘉阳开口："我会在训练间隙复习，晚上和周小栀视频连线补课。"

李老师赞许地点点头："很好的安排。"她从抽屉里拿出两本书，"这是我整理的复习提纲，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这个意外的支持让两人都愣住了。李老师笑了笑："别这么惊讶，老师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她站起身，示意谈话结束，"记住，实力是最好的回应。"

走出办公室，许嘉阳长舒一口气："没想到李老师这么开明。"

周小栀点点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有了班主任的支持，其他人的闲言碎语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下午放学后，他们照例去了图书馆。周小栀开始为许嘉阳准备压缩版的复习资料，而许嘉阳则研究李老师给的提纲。

"小栀，"学习间隙，许嘉阳突然问，"你理想的大学是哪所？"

周小栀停下笔："清华，或者北大的数学系。"她犹豫了一下，"你呢？"

"体大，"许嘉阳不假思索地回答，"篮球专业。"他顿了顿，"不过以我的成绩还差得远..."

周小栀认真地看着他："还有半年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许嘉阳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你愿意继续辅导我？"

"当然，"周小栀微笑，"不过有条件。"

"什么条件？"

"决赛必须赢，"周小栀调皮地眨眨眼，"我要看你捧起奖杯的样子。"

许嘉阳大笑起来，引来图书管理员的瞪视。他赶紧压低声音："一言为定。"他伸出小拇指，"拉钩。"

周小栀勾住他的小拇指，感受着他手指的温度和力量。这一刻，他们不仅是在做一个幼稚的约定，更是在彼此的未来上盖下印章。

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许嘉阳的脚伤好了许多，已经可以不用拐杖慢慢走路了。

"周末，"他在分岔路口停下，"我们去看电影吧？就我们两个。"

周小栀的心跳加速："好。"

"然后去吃火锅，"许嘉阳继续说，"就那家你说想尝试的新店。"

周小栀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约会，没有学习，没有篮球，只有他们两个。

"周六下午两点，我来接你。"许嘉阳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晚安，栀子花。"

"晚安。"

回到家，周小栀发现父母正在客厅看新闻。她本想直接回房间，却被妈妈叫住。

"成绩出来了？"妈妈问。

周小栀点点头："689，年级第一。"

父母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爸爸难得地夸赞："不错，继续保持。"

"许嘉阳呢？"妈妈突然问。

周小栀没想到妈妈会关心许嘉阳的成绩："602分，进步了35名。"

"不错嘛，"妈妈赞许地说，"看来你的辅导很有效。"

周小栀的脸红了："是他自己努力..."

"周日他来喝汤时，"爸爸插话，"我跟他聊聊篮球训练的事。决赛前要注意什么，我有些经验可以分享。"

这个意外的支持让周小栀愣住了。爸爸曾经是大学篮球队的，后来因为膝盖受伤才退役。他很少提起这段经历，更别说主动指导别人了。

"谢谢爸，"周小栀轻声说，"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回到房间，周小栀拿出日记本，翻到新的一页。今天有太多值得记录的时刻——成绩风波、许嘉阳的战术笔记、关于未来的约定...

她想了很久，最终只写了一句话："今天，我们的未来似乎更清晰了一些。"

窗外，月光温柔地洒进来，照在书桌上那枚7号队徽上。周小栀轻轻摸了摸队徽，想起许嘉阳说"体大"时眼中的光芒，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一起努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