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前的最后一周，整个高三年级都笼罩在紧张的氛围中。周小栀每天早早到校，晚上最后一个离开图书馆，连午休时间都用来复习。

许嘉阳也同样忙碌。除了复习，他还要参加每天放学后的篮球训练，为即将到来的联赛做准备。但他们依然坚持一起吃午饭，偶尔在图书馆并肩学习。

周四下午，周小栀正在图书馆整理笔记，许嘉阳匆匆跑进来，额头上还带着训练后的汗水。

"小栀，"他压低声音，在她身边坐下，"有个坏消息。"

周小栀抬头，看到他紧锁的眉头，心里一沉："怎么了？"

"联赛时间调整了，"许嘉阳说，"改到这周六。"

周小栀眨了眨眼："可是...期中考试是下周一..."

"我知道，"许嘉阳抓了抓头发，"教练说这是主办方的决定，所有学校都一样。"

周小栀咬住下唇。这意味着许嘉阳必须在比赛和最后冲刺复习之间做出选择，而她也面临着同样的难题——是去看他比赛，还是专心备考？

"你怎么想？"她小声问。

许嘉阳叹了口气："我不能缺席比赛，我是队长，而且这次关系到能否进省决赛。"他看向周小栀，眼中带着歉意，"但我不想影响你复习，你不用来看比赛。"

周小栀低头看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和重点似乎都在提醒她考试的重要性。但想到许嘉阳这段时间的努力，她又无法说出"我不去了"这样的话。

"我...我会去的，"她最终决定道，"上午复习，下午去看比赛，晚上再复习。"

许嘉阳惊讶地看着她："真的？但考试..."

"我会安排好时间的，"周小栀坚定地说，"你不用担心我。"

许嘉阳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握住周小栀的手："谢谢你。"他顿了顿，"其实...我有个想法。"

"什么？"

"比赛在实验中学举行，离我们学校不远，"许嘉阳说，"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周六早上一起去图书馆，然后中午一起去比赛场地。你可以在观众席上复习，等我比赛结束，我们再一起回来。"

周小栀眼前一亮。这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她既能陪许嘉阳比赛，又不耽误复习。

"好，"她点点头，"就这么定了。"

许嘉阳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有你在我一定会打得更好。"

他们约定好周六见面的时间，许嘉阳就匆匆赶回训练场了。周小栀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既期待又忐忑。这个安排听起来完美，但实际操作起来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周五放学后，班主任李老师把周小栀叫到了办公室。

"周小栀，"李老师推了推眼镜，"听说你明天要去看篮球比赛？"

周小栀惊讶于消息传得如此之快，但还是点点头："是的，老师。"

李老师叹了口气："你知道期中考试的重要性吧？这次成绩会记入保送推荐参考。"

周小栀握紧了书包带："我知道，但我已经复习得差不多了..."

"许嘉阳同学来找过我，"李老师突然说，"他请求我批准你明天请假，说你一定会安排好复习时间。"

周小栀瞪大眼睛。许嘉阳居然提前想到了这些，还专门来找老师？

"他是个好孩子，"李老师的语气缓和下来，"但我更担心你的学业。年级第一的位置不容易保持，稍有松懈就可能被别人超越。"

周小栀低下头："我明白，老师。"

"去吧，"李老师最终说，"我相信你有分寸。但记住，考试才是最重要的。"

周小栀感激地点点头："谢谢老师，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走出办公室，周小栀发现许嘉阳等在走廊尽头，看到她出来，立刻迎上来。

"老师说什么了？"他紧张地问。

周小栀看着他担忧的表情，心里一暖："她说相信我有分寸。"她顿了顿，"谢谢你去找她。"

许嘉阳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怕你为难...而且，"他压低声音，"我真的很想你在场。"

这个坦诚的告白让周小栀的心跳加速。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我会去的。"

他们一起走出校门，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许嘉阳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明天记得带外套，实验中学的体育馆有点冷。"

周小栀点点头，心里暖暖的。许嘉阳总是这样，事无巨细地为她考虑。

周六早上，周小栀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图书馆。初冬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给一切镀上金色的光边。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摊开复习资料，开始最后的冲刺。

不一会儿，许嘉阳也到了。他今天穿着运动服，背着篮球包，头发还有些湿，像是刚洗过澡。

"早，"他在周小栀身边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给你，热巧克力。"

周小栀接过杯子，温暖立刻从掌心蔓延到全身："谢谢。"

他们安静地复习了一上午，偶尔许嘉阳会小声请教她一些问题。中午时分，他们简单吃了点面包，就出发前往实验中学。

实验中学的体育馆比他们学校的大很多，观众席上已经坐了不少人。许嘉阳带周小栀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你在这里复习，"他说，指了指不远处的队员席，"我在那边，比赛开始前会热身。"

周小栀点点头："加油。"

许嘉阳冲她眨眨眼，转身跑向队友。周小栀拿出复习资料，试图集中注意力，但场馆里嘈杂的声音和即将开始的比赛让她难以专注。

不一会儿，比赛开始了。周小栀强迫自己低头看书，但每当观众席爆发出欢呼或掌声，她就会忍不住抬头寻找场上的7号身影。

许嘉阳今天的状态似乎特别好，几次漂亮的突破和投篮引得全场沸腾。周小栀看着他奔跑的身影，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专心复习。她索性合上书本，全神贯注地看起比赛来。

上半场结束，许嘉阳的球队领先5分。中场休息时，许嘉阳抬头看向周小栀的方向，冲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周小栀笑着挥手回应，心里为他感到骄傲。

下半场开始后，比赛更加激烈。实验中学加强了防守，许嘉阳被两人包夹，几乎找不到出手机会。在一次突破中，对方球员故意伸脚绊他，许嘉阳重重摔在地上，滑出好几米远。

"许嘉阳！"周小栀惊呼一声，猛地站起来，心跳几乎停止。

许嘉阳躺在地上，表情痛苦，队医立刻跑上场检查。周小栀紧握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分钟后，许嘉阳在队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但明显一瘸一拐的。

裁判判给对方一个恶意犯规，许嘉阳获得两次罚球机会。他站在罚球线上，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周小栀的方向，眼神坚定。

第一球，进了！

第二球，也进了！

全场欢呼，但周小栀只关心许嘉阳的伤势。他被换下场，队医正在给他冰敷脚踝。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周小栀也能看到他紧锁的眉头和强忍疼痛的表情。

比赛继续进行，但周小栀的注意力全在替补席上的许嘉阳身上。最终，他的球队以微弱优势获胜，获得了省决赛的入场券。

终场哨响，队员们欢呼着拥抱在一起，许嘉阳也被队友们抬起来抛向空中。庆祝结束后，他一瘸一拐地走向周小栀。

"我们赢了，"他笑着说，尽管脸色有些苍白。

周小栀蹲下身，轻轻碰了碰他肿胀的脚踝："疼吗？"

"还好，"许嘉阳试图表现得轻松，但嘴角的抽搐出卖了他，"队医说只是轻微扭伤，休息几天就好。"

周小栀扶着他慢慢走出体育馆："我们直接去医院。"

"不用这么麻烦..."

"必须去，"周小栀坚决地说，"万一伤到骨头怎么办？"

许嘉阳看着她担忧的表情，最终点点头："好，听你的。"

他们打车去了最近的医院。挂号、排队、拍X光片...一系列检查下来，天色已经暗了。诊断结果确实是轻微扭伤，但医生建议至少休息一周，避免剧烈运动。

走出医院，许嘉阳拄着临时拐杖，表情有些沮丧："下周的期中考试..."

周小栀扶着他："能参加吗？"

"应该可以，"许嘉阳说，"只是走路有点疼。"他叹了口气，"本来还想在考试前最后冲刺一下的。"

周小栀握紧他的手："别担心，我帮你。"

他们找了家快餐店简单吃了晚饭。许嘉阳几乎没怎么动他的汉堡，只是盯着窗外发呆。

"怎么了？"周小栀轻声问。

许嘉阳转回头，眼中带着自责："对不起，耽误你复习了。你本来可以好好利用今天下午的..."

周小栀摇摇头："我一点也不后悔。"她认真地说，"看到你们赢比赛，我很开心。"

许嘉阳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真的，"周小栀点点头，"而且..."她犹豫了一下，"其实我下午一点书都没看，光顾着看比赛了。"

许嘉阳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学霸也会分心？"

周小栀也笑了："都是因为你太耀眼了。"

这句无心的话让许嘉阳的耳朵瞬间红了。他伸手握住周小栀的手："谢谢你今天来陪我。"

周小栀回握住他的手："下次比赛我还会来的。"

他们相视一笑，所有的担忧和疲惫似乎都在这一刻消散了。

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周小栀的父母看到她疲惫的样子，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叮嘱她早点休息。

周小栀洗漱完毕，坐在书桌前，本想再复习一会儿，但眼皮已经沉重得抬不起来了。她拿出手机，给许嘉阳发了条短信："到家了吗？脚还疼吗？"

许嘉阳很快回复："到家了，疼但能忍。你呢？复习得怎么样？"

周小栀回复："准备睡了，明天再复习。晚安，好好休息。"

"晚安，栀子花。明天见。"

放下手机，周小栀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许嘉阳在比赛中的英姿，受伤时的担忧，医院里的等待...虽然打乱了复习计划，但她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期中考试固然重要，但有些时刻，有些人，同样值得她全力以赴。

窗外，月光温柔地洒进来，照在书桌上那枚7号队徽上。周小栀轻轻摸了摸队徽，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明天，将是新的一天，也是期中考试前的最后冲刺。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已经尽力平衡了学业和感情，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带着这个想法，周小栀慢慢进入了梦乡，梦里有一片栀子花田，和一个穿着7号球衣的男孩。

意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