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哲伸手捂着许榕生的嘴,“你今晚能不能别说话?”
许榕生把吴哲的手拿下来,“就这么别扭?”
吴哲张嘴想说什么又突然憋了回去,在许榕生疑惑的眼神儿下点了点头,“别扭,特别别扭。”
许榕生皱了皱眉,伤心地回了后台,找他的学姐求安慰去了。
吴哲目送着许榕生进了后台,连忙跳起来,直接飞过去把霍光拽地一个趔趄,语速飞快,“快快快,你们这个表演什么时候开始,有没有节目单儿,相机有没有?”
霍光瞪大了眼睛,“你要把苗苗穿女装的样子拍下来?”
吴哲理所当然地点头,“多好看呐,那张完美的脸不多留点儿照片简直暴殄天物。”
边上有人插话,“你们认识他?叫啥啊,哪个系的,有对象了吗?她喜欢什么样的啊,能介绍吗?”
吴哲手指叉开,盖住那个人脸把人推走了。
霍光退后两步,试图跟这个疯狂的男人划分界限,“这是你个人行为,苗苗问起来的时候跟我无关啊。”
吴哲一挥手,“无关,无关。所以刚刚那些东西你有没有?”
“有”, 霍光走到边儿上把自己的包提起来,直接塞到吴哲手里,“要啥自己找吧。”
吴哲率先扒拉出相机,猫在角落里,对着许榕生咔嚓咔嚓地一直拍,那声儿就没停过。然后又威逼利诱霍光,把他女朋友专门给他留的位置抢了过来,照准角度,相机直冲着舞台。
当晚的表演很成功,学姐们的舞蹈在表演时获得的欢呼声很大,其中以吴哲跳得最高。许榕生看着台下的吴哲,几次瞪他,结果收获一群晕乎乎的人,无奈收回了眼神儿。回到宿舍,许榕生拦住避着他走的吴哲,“吴哲,你今天拍的照片呢?”
吴哲左看右看,做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什么照片,我没有照片啊。”
许榕生咬牙,“我看见了,在台上我一直看你,你相机就没放下来过。”
“哎呀呀,我以为你在跟我交流感情呢,原来是瞪我啊。”说着凑近了,瞅着许榕生的眼睛,“啧啧,咱苗苗眼型长得那么好,以前咋没发现呢。”吴哲被许榕生眼睛里的怒火逼退,摸了摸鼻子,理不那么直,气不那么壮地说道,“苗苗啊,你看今天也不止我一个拍照,你把我这个删去又有什么用呢?”
许榕生皱眉,他还真没想到还有别人怕他。
吴哲觑着他凝重的表情,安慰道,“放宽心,他们不知道你是谁的。”
许榕生半信半疑,“当真?”
吴哲肯定,“当真!今天有人问我你是谁,我坚决没说。顶多咱学校出个神秘女神。”
许榕生脸色缓和了,吴哲趁着他愣神的时间,一侧身,直接像条鱼一样滑出去了。之后,许榕生再也没有找到机会把照片删掉了。更可气的是,一个宿舍八个人,除了他,另外七个人人手一张他的女装照片,让许榕生脸黑了好几天。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女装这个事情的影响还没有消下去呢,另一件事情又来了。这天,在实验室里昏天黑地两天的许榕生被沈铮强制性地拖了出来。
许榕生闭着眼睛跟在沈铮身后,走得东倒西歪。
沈铮托着他的胳膊,无奈道,“榕生啊,咱能睁睁眼不?”
许榕生费力眯出一条缝,“导员,您找我到底啥事儿啊?我两天没睡了。”
沈铮心情很好,乐呵呵地,“好事,好事,你到了就知道了,到时候礼貌一点儿,乖巧一点儿,知道不?”
许榕生努力站直了,睁开他那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忧怨地问,“导员,我平常不乖巧吗?”
可以看出来,沈铮是真的心情很好了,按照往常,谁要是这么跟他说话,早就被一脚踹到地上去了。今天竟还是笑眯眯地,一脸的和蔼和慈祥,“哎呦~”双手捧着许榕生的脸,皱着眉盯着他的眼睛左看右看,“你看看你这弄的,这实验重要,身体也重要啊,不能为了学业不顾身体状况,看看你这红血丝,多吓人呐。”
许榕生打了个寒颤,手忙脚乱地救下了自己的脸,站地倍儿直,紧张地汗都冒出来了,细细密密地布满整个额头。
沈铮看见了,相当无语,敲了他一个脑瓜崩儿,“行了,别紧张了,又不是要卖了你,跟上。”
许榕生迷迷瞪瞪地跟着沈铮到了系主任的办公室,一进门,便看见主任和几个警察叔叔聊得热火朝天。许榕生小幅度地巡视了一圈儿,看到角落里站着的吴哲,悄么声地凑了过去。
许榕生斜着身子,凑到吴哲耳边,小声地问道,“叫我们来干嘛呀?”
吴哲半捂着嘴,“上次那个独花兰,好像抓到了特大盗猎团伙,来感谢我们的。”他用眼神示意许榕生看哪两个盒子,“看见没,好像是给我们的锦旗。”
许榕生惊讶,“还有我事儿呢?”
吴哲笑着看了他一眼,“怎么没有,你可是关键人物。”
许榕生拍了他一下,“我算什么关键人物?”
吴哲,“你认出来的呀。”
许榕生,“你要是时间够,早晚能在书上看见这个。”
吴哲,“等我腾出时间,那盗猎销赃的早跑了。你就别谦虚了,警察叔叔决定给你这个锦旗,肯定是确认你的价值了。”
那边,几人寒暄完毕,朝着两个人看过来。许榕生和吴哲立马站直了,挺胸抬头。其中一个警察叔叔笑呵呵地跟系主任说,“你们这两个学生看着真精神,看看这精神气。”
系主任满意地看了两人一眼,又谦虚去了。又是一阵寒暄,系主任谦让地后退一步,给警察叔叔比了个请的手势。
警察叔叔郑重地接过锦旗,放到俩人手里,“感谢你们为我国打击盗猎团伙做出的重大贡献。”
许榕生两个人敬礼。
不待俩人放松,系主任又上前了一步,身后跟着的沈铮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捧了两个盒子,在俩人惊讶的目光下,系主任分别在他们胸前挂了一个三等功奖章。
许榕生和吴哲差点没保持住表情,但眼睛里透出来的光还是肉眼可见的。
……
许榕生和吴哲在一众惊讶、羡慕的目光中穿过校园,昂首挺胸地进了宿舍。打开门,俩人胸膛先进门,昂扬地声音已经响起,“兄弟们,我们回来了。”
刘天磊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来,“嗯呐,回来啦。”
许榕生二人对他的表现相当不满意,咂巴了一下嘴唇,“今天怎么这么冷淡,是感情淡了吗?”
刘天磊相当敷衍地翻了个身儿,慢吞吞地把头探出来,“瞎说,你们在污蔑我。”
许榕生二人早就不听他说什么了,在看到他脑袋转过来的瞬间,就已经跑到床边,并排站得笔直,挺胸了,“你看看我们俩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怎么,你俩脸上长花了?”说着,抬起头来,然后,他僵住了,又猛地一下子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这这这,我没看错吧。”说着,极其小心地凑过来,抬手轻轻地在奖牌上碰了一下,嘴巴咧到后耳根,“嘿嘿嘿,三等功奖章原来是这个手感啊,我也是摸到了,嘿嘿嘿。今天、不这个周都不洗手了。”
当晚,俩人被围着讲了半天,为了有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吴哲把当天为什么出门,怎么到了花鸟市场,怎么一眼万年、一掷千金地买下那盆独花兰,怎么欣赏,又是怎么放到窗台上的编出了一整个故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