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马迴云》第二十一章·梅雪辞阙
双马市“御膳监”主楼顶层,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紫檀案上,将《青囊食谭》的书脊照得发亮。镜头推进至案前,郑济生穿着月白缎面旗袍,枯瘦的手指正抚过书页间夹着的石斛干花——那是今晨吕石斛亲手放的,花瓣边缘还沾着晨露。
郑济生的银发被风掀起一缕,腕间那枚芍药银簪微微颤动,簪头石斛兰绣纹与案头干花重叠。她忽然咳嗽起来,帕子捂住唇,指缝间渗出暗红——与昨夜苏明玉在她房中看到的血渍如出一辙。
苏明玉(画外音,轻得像叹息):“郑姨,升任仪典的帖子...”
苏明玉捧着鎏金请柬走进来,帖角“凌霄阁”私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郑济生放下帕子,指尖抚过请柬上的“寅时三刻”四字,声音沙哑:“升任仪典...定在卯时三刻。”她的目光扫过窗外——吕石斛的月白身影隐在垂花门外,肩头积雪压弯了石斛兰银簪。
镜头从顶层拉远,掠过御膳监的飞檐,切至庭院。寅时更鼓声透过雪幕传来,梆子声冻得发哑。廊下宫灯被寒风卷得摇晃,灯罩裂痕间黏着雄黄粉,遇热腾起青烟——与昨夜苏明玉在崔曼妮车中闻到的毒烟味相似。
(小女捧着鎏金帖跑过来,帖角陈尚仪的私章“凌霄阁”泛着金光:“郑姨,十二司的请柬...”话音未落,姜忍冬(新增角色,膳杂役)的破毡帽忽跌进门槛,他哈着白气喊:“崔家铺子今晨派发胭脂水粉,说...观礼者赏南洋香膏!”
郑济生(捏紧请柬,指节发白):“南洋香膏...”
苏明玉(嗅了嗅空气,瞳孔微缩):“有雄黄味。”
姜忍冬的毡帽里滚出半截凌霄花纹烛芯——灰烬拼出“崔”字残痕,与林曼仪(原林今英)晨间遗落的香帕绣样相似
膳内厅,郑济生坐在凤纹椅上,《尹府膳录》残页摊在膝头。窗外雪光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影。
苏明玉的记忆闪回昨夜——郑济生咳着血将羊皮卷塞进她手里,香囊抽丝处露出黄绢密旨:“敕令吕石斛掌尚膳监”。此刻,羊皮卷上的苏木香绣并蒂莲正浸着郑济生的血渍,像朵即将凋零的红梅。
郑济生(抓住苏明玉的手腕,声音发颤):“这升任书...你替阿斛收着。”她的指尖抚过苏明玉腕间胎记,“木香姊姊说过,至味在公道...”
郑济生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溅在《尹府膳录》残页上。苏明玉扶住她,触到她心口的灼热——那里藏着的,是昨夜从崔曼妮车中搜出的砒霜药瓶。
镜头切至窗外:楚延川的怀表盖“啪”地弹开,显微镜片映出回廊——崔曼妮的珊瑚簪正戳着名册:“谁赴郑氏的宴,便是与凌霄阁为敌!”
卯时雪光刺破云翳,仪典厅的百盏宫灯寂如坟茔。红绸垂落,遮住空荡的座椅,像极了送葬的灵幡。
郑济生端坐凤纹椅,芍药银簪簪着的石斛兰骤然萎落。吕石斛的月白鞋尖碾过残花,雪地上忽现凌乱足迹——足迹尽头松树下,新土堆旁斜插着她的石斛银簪!
苏明玉(蹲在松树下,指甲抠开冻土):“这是...阿斛的簪子!”
雪雾里捆缚的人影抬头,赫然是鬓发散乱的林曼仪!她鹅黄旗袍襟裂处,掉出崔曼妮的赤金甲套,甲套内黏着郑济生的请柬灰烬。
林曼仪(冷笑,声音发颤):“苏小姐,你以为找到簪子就能定我罪?”她的指尖划过甲套内侧——那里刻着“崔”字,与崔曼妮腕间的刺青相同。
辰时日光如金粉洒遍空庭,仪典厅的门被貂裘撞开。崔曼妮的珊瑚簪直指吕石斛,发间凌霄花簪在阳光下闪着妖异的红。
崔曼妮(声音甜得发腻):“弑主夺位?”簪尖将触未触吕石斛咽喉,“郑老东西死了,仪典监的位置——”
郑济生突然起身,银簪尖划过凤椅扶手上的血书。“至味在公道...”血字未干,她喉头忽涌黑血,踉跄着撞向吕石斛。吕石斛接住她,触到她心口的银簪——簪尖已刺入她自己的心脏!
郑济生的血喷溅在梁柱上,“尚膳监”金匾“咔嚓”裂开,露出底层乌木阴刻的“味魂”二字——正是苏木香临终前以血写就的绝笔!
吕石斛(抱着郑济生,泪水混着雪水):“木香姊姊...阿斛接你的班。”她的银簪蘸着郑济生心口血,在羊皮卷续写“掌监”二字。
(转场·空镜:未时雪光惨白如丧幡,西山别院的灵堂内,郑济生的素棺停在前厅。白梅在檐角绽放,花瓣落进棺木,像极了她生前最爱的“雪魄梅”。
吕石斛的月白旗袍拂过棺木,袖口滑落郑济生的芍药银簪——簪尖突刺入棺盖缝隙,撬出半张油纸。苏明玉捡起油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白萍亲启:汝母遗物埋于老梅第三虬根下,内有弑主铁证...”
镜头拉远:崔曼妮的猩红披风如毒瘴弥漫,她足边松土正埋着半截刻“梅”字的银锁——恰是苏明玉周岁时苏木香所佩。楚延川的怀表盖“啪”地弹开,表盖黏着的砒霜药方原件飘落——纸角批注赫然是崔判述的檀木算珠烙痕!
苏明玉(望着银锁,轻声道):“娘,我找到你了。”雪落在她发间,与银锁上的“梅”字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