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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醋瓮埋香

双马迴云

《双马迴云》第十八章·醋瓮埋香

双马市“仁济隔离院”后巷,铁栅栏爬满枯藤,斑驳的墙皮剥落,露出底下的青砖。镜头推进至一间矮矮的平房,窗户蒙着灰布,屋内药吊蒸腾着白雾,混着淡淡的腐气。苏明玉穿着米白隔离服,站在操作台前,手持玻璃棒搅拌深褐色的药汤,汤底沉着雷公藤碎屑,像蜷伏的毒蝎。

苏明玉的指尖泛着青白,腕间那枚靛青胎记在雾气里若隐若现。她忽然停住动作,盯着汤面——一片芍药银瓣正从药渣中浮起,银瓣边缘泛着靛蓝晕,与她昨夜在档案室看到的“崔氏秘传”朱砂印很相同。

此时,门被推开,郑济生拄着拐杖走进来,藏青中山装洗得发白,咳嗽声像破风箱。他盯着药汤,喉结滚动:“这‘补药’...崔家赏你多少袁大头?”

苏明玉放下玻璃棒,转身扶住他:“郑叔,您别碰这个。药渣里有雷公藤,是毒药。”

郑济生咳出一口血,染红袖口的并蒂莲绣纹:“咳...他们说这是‘滋阴固本方’,要我每日饮三碗。”他颤抖着指向窗外,“刚才有个穿灰布裙的医女...素荷?她裙角沾着凌霄花粉,和药渣里的金屑缠在一起。”

此时,隔离院远处,天空之上,城市之下,在“太平馆”餐厅。水晶吊灯折射着暖光,琉璃盏里盛着琥珀色的糖醋鲤,明代使臣陈鸿儒的银箸戳向鱼身,眉头紧蹙:“淡出鸟来!”

这时,吕石斛穿着月白衬衫,站在陈鸿儒身旁,指尖轻点膳案:“大人舌燥多饮,是消渴之兆。”她的目光扫过苏明玉——后者正端着青瓷钵走来,钵里浮着野芹碎,底面暗刻“少阴润燥方”篆文。

陈鸿儒放下银箸,瞥了眼钵:“小丫头懂脉理?”

苏明玉将钵推至他面前:“消渴忌甘肥,蜜汁火方配燕窝,怕是会加重。”

这时候,珠帘后飘来佛手香,崔曼妮踩着细高跟走进来,赤金甲套在腕间闪着光。她掀开赤霞盅,冰糖淌如熔金,映出苏明玉腕间胎记的暗影:“蜜汁火方才是待客礼数。”

崔曼妮指尖敲了敲盅沿,声音甜得发腻:“陈大人是贵客,苏小姐的‘野芹羹’,可入不了眼。”

时间去到了夜里,太平馆后巷。宫灯滴蜡如泪,陈鸿儒的鼾声混着瓷枕磕碰,在巷子里回荡。苏明玉蹲在墙根,银针没入他足三里穴,针尾颤如蜂鸣。

此时,窗外忽掷进油纸包,楚延川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千金方》残页,朱批‘芹汁克糖毒’。”苏明玉打开油纸包,泛黄的纸页上画着野芹图样,旁注与她晨采的野芹叶脉完全吻合。

(危机):更鼓声里,一抹鹅黄旗袍掠过月洞门,林曼仪的裙摆沾着冰糖屑,在石阶上凝成凌霄花纹。她停在苏明玉身后,声音发冷:“苏小姐这么晚了,不在房里歇着?”

然而,在使馆厢房内,陈醋香混着药味弥漫。吕石斛的湘妃竹杖叩响地砖,她腕间银链忽坠地,链坠竟是半枚石斛根雕钥匙!

吕石斛捡起钥匙,插入地砖缝隙。陶瓮启封刹那,醋液翻涌,浮出蜡封药方——苏木香簪花小楷写着“癸亥年梅雨醋,解糖毒,克雷公藤”。

这个时候,暗处佛手香骤浓,崔曼妮的貂裘扫落药方:“私藏禁药,罪同谋逆!”药方背面“尹府”朱印被醋浸透,竟浮出“凌霄阁密制”的暗纹水印!

此刻,崔曼妮突然逼近苏明玉,赤金甲套抵住她咽喉:“是你?偷了尹府的醋方,害我崔家...”

苏明玉盯着她腕间的凌霄花纹,声音发颤:“这不是尹府的方子...是郑叔的笔记里,夹着素荷的药方。”

另外一处,豪华之地。汉白玉阶结满晨霜,苏明玉的素轿碾过冰碴。郑济生坐在轿中,素手攥着醋坛,指节发白。

门前,崔曼妮的珊瑚簪忽然刺向郑济生心口:“这疯妇早被时疫蚀了脑!”簪尖触及肌肤刹那,郑济生怀中醋坛轰然炸裂——醋浪混着雷公藤渣泼上崔曼妮的赤金甲套,甲面腾起青烟,像冤魂出窍!

(真相):醋液漫过青石板,露出地砖下的刻痕——“尹梅手植,某某年冬”。苏明玉跪在醋洼里,指尖触到刻痕,泪如雨下:“这是我娘的字...她当年种下的醋树。”

另一边御花园。御花园老梅虬根盘结,吕石斛的银簪掘开冻土。坛内沉浮的梅核刻着“苏吕”二字,醋色如廿七年前她们共酿时一般澄澈。

这时,苏明玉将醋坛抱在怀里,腕间胎记突灼如烙铁——当年苏木香为护醋坛,腕骨被崔家打裂的旧伤位置,竟与她胎记重合!

突然,楚延川从身后抱住她,军氅裹住两人:“他说,这毒丹毁了他娘...今日以毒攻毒。”九转丹瓶掷入醋瓮的刹那,醋面浮现苏木香血书的“弑主”二字,笔锋如刀刻透崔曼妮的倒影。

这个时候,尚膳监的金匾蒙着醋雾,苏明玉站在竞赛台上,指尖轻点“无题”二字。吕石斛的月白帕子飘落坛沿,帕上石斛兰沾着郑济生的血迹,在醋液里洇成一句遗言:“至味无味,因在至情中。”

窗外骤起枪声!郑济生的织锦手袋炸开,密令飘向醋缸——苏明玉望着密令,轻声道:“娘,我终于懂了。是藏在酸里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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