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恩的行动很快有了反馈。他们发现一辆隶属于“城市快洁”公司的垃圾清运车,其GPS记录显示在案发时间段内,曾多次在非工作时段异常进入黑石废弃厂区深处一个标记为“7号仓库”的区域。该车辆的当班司机“老汤姆”有吸毒前科,且最近出手阔绰。更重要的是,技术部门从黑石区外围一个侥幸未被破坏的民用摄像头里,捕捉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深夜穿着环卫工制服进入7号仓库,其身形特征与第一位出租车受害者哈罗德车内监控拍到的最后乘客高度相似!
“目标锁定!7号仓库!”赫恩的声音通过加密通讯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临战前的紧张,“请求立即行动!我怀疑那里是他们的制毒窝点或武器藏匿点!”
“批准行动!赫恩,听着!”猪警官对着通讯器叮嘱,“对方是‘血爪’佣兵!极度危险!可能有重武器!行动队已经在路上了!你只需要在外围监视,绝对不允许擅自行动!等支援到了再一起强攻!明白吗?!”他太了解赫恩的冲动了。
“明白!长官!”赫恩的回答有点迟疑。空气里弥漫着铁锈、陈年油污和雨水淤积的腐败气味。赫恩紧贴着冰冷粗糙的砖墙,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肾上腺素冲刷着每一寸神经。他瞥了一眼腕表上的微型屏幕,红外热成像显示仓库后门附近有两个清晰的人影轮廓,正警惕地扫视着巷口方向——正是行动队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他们的行动好似在搬运着什么东西,赫恩身后三名队员同样屏息凝神,手指扣在扳机上。
赫恩烦躁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废弃管道上,发出沉闷的回响。转移东西?炸药?等行动队慢吞吞地合围过来,黄花菜都凉了!他可是警校近身格斗的冠军,引以为傲的肌肉和技巧就是为了这一刻!区区两个佣兵,他赫恩难道还拿不下?保护市民、阻止爆炸才是最重要的!
一股正义感混合着强烈的表现欲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回头,对着三名队员低吼,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冲动:“不能等了!他们可能在转移炸药!跟我上!突袭!制服他们!”
“队长!可是猪警官还没有同意行动,我们要不先通报一声。”一名队员试图劝阻。
“按猪警官的性子,他肯定不会同意的。这些恐怖分子搬运的是炸弹光关系着市民们的生命,出了事我担着!行动!”赫恩眼中闪烁着年轻气盛的光芒和不容置疑的决心。他猛地一挥手,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灰狼,第一个从掩体后冲了出去,身影快如闪电,直扑那两个背对着他们、正弯腰将几个沉重的金属箱搬上一辆改装三轮车的黑影。
“警察!不许动!”赫恩的暴喝在狭窄的后巷炸开。
那两名“血爪”佣兵反应快得惊人!几乎在赫恩声音响起的同时,两人如同背后长了眼睛,瞬间放弃箱子,身体向两侧翻滚。赫恩志在必得的飞扑落了空,重重砸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找死!”0038(身形稍矮,动作更灵活)啐了一口,反手就从腰间拔出一把闪烁着幽蓝寒光的淬毒匕首,如毒蛇吐信般刺向赫恩的脖颈!角度刁钻,速度极快!
赫恩瞳孔一缩,千钧一发之际,训练有素的肌肉记忆救了他。他猛地侧头,匕首擦着他的颈动脉掠过,带起一阵冰冷的死亡气息。同时,他强壮有力的狼腿狠狠蹬地,身体借力弹起,右手闪电般抓住0038持匕的手腕,左拳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向对方的面门!
“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0038显然没料到这个年轻警察的爆发力和反应如此惊人,被这一拳砸得鼻血飞溅,踉跄后退。赫恩得势不饶人,立刻欺身而上,一套凶猛的组合拳如雨点般落下,打得0038只能狼狈格挡,节节败退。赫恩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什么顶级佣兵,不过如此!
然而,真正的危险来自另一边。
就在赫恩压制0038的同时,0021(身材魁梧,眼神冷酷)并未急于加入战团。他冷静得像块冰,迅速拔出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目标却不是赫恩,而是赫恩身后那三名刚刚冲入巷子、试图支援的警员!
“噗!噗!噗!”三声沉闷的枪响在混乱的打斗中几乎被掩盖。
“啊——!”
“呃!”
“队长小心!”
三声短促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两名警员腿部中弹,惨叫着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污水。第三名警员反应稍快,试图举枪还击,却被0021精准的第二枪命中持枪的手臂,手枪脱手飞出。
“混蛋!”赫恩眼角余光瞥见队员倒下,心中剧震,怒火瞬间吞噬了理智。他分神了!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被他压制的0038眼中凶光暴闪!
“去死吧,菜鸟!”0038抓住赫恩分神的破绽,不顾一切地用额头狠狠撞向赫恩的鼻梁,同时被赫恩抓住的手腕猛地一扭,挣脱钳制,淬毒的匕首以一个极其阴险的角度,自下而上,狠狠捅向赫恩的小腹!
剧痛和冰冷的触感同时传来!
赫恩闷哼一声,感觉一股寒意瞬间从伤口蔓延开。他低头,看到那把泛着诡异蓝光的匕首,几乎完全没入了自己的腹部。0038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用力一绞!
“呃啊——!”撕心裂肺的痛楚让赫恩眼前发黑,力量如潮水般退去。他踉跄着后退,鲜血如同失控的水龙头,瞬间浸透了深色的警服,滴滴答答地落在肮脏的地面上。
0021冷酷地调转枪口,指向重伤的赫恩:“清理干净。”他示意0038给赫恩补上致命一刀。
0038狞笑着拔出匕首,带出更多温热的血液。他高高举起,刀刃上的蓝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妖异,对准了赫恩的咽喉。
剧痛、失血、还有那快速蔓延全身的冰冷麻痹感,让赫恩的意识开始模糊。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去,看着那致命的寒芒落下,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懊悔和绝望——他低估了对手的狠辣与配合,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不仅害了自己,更连累了队友……正义感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和致命的算计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迈克狐眉头紧锁,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他立刻对猪警官说:“猪警官,我也过去!在附近策应!赫恩太年轻,我怕他……”
“好!注意安全!”猪警官立刻同意。
当迈克狐驱车赶到黑石区外围时,刺耳的警笛声已经由远及近。行动队的装甲车和警车正迅速包围7号仓库所在的区域。然而,他却没有在预定监视点看到赫恩和他的小队!
“赫恩!赫恩!听到回答!报告位置!”迈克狐的通讯器里传来猪警官焦急的吼声。
没有回应!只有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
迈克狐的心沉了下去!他立刻下车,凭借对地图的熟悉,悄无声息地绕过外围警戒,向7号仓库后方潜去。
仓库后巷眼前的景象让迈克狐瞳孔骤缩!
赫恩和他的三名队员倒在血泊中!赫恩的腹部被利器划开,鲜血染红了地面,他脸色惨白,痛苦地喘息着,但还活着!另外三名队员伤势更重,生死不明!而凶手——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手持利刃和手枪的身影,正准备给赫恩补上最后一刀!正是雨夜袭击迈克狐的那种淬毒匕首的寒光!
赫恩显然没有听从命令,擅自靠近侦察,结果遭遇了埋伏的衔尾蛇成员(很可能是“血爪”佣兵)!
“住手!”迈克狐厉喝一声,同时大脑飞速的运转。对方持有武器,而且是身经百战的雇佣兵。赫恩受重伤,自己身上也没有带有武器,该如何脱险。赫恩涣散的视线勉强聚焦,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格子斗篷在夜风中微扬,贝蕾帽下冰蓝色的眼眸在单边金丝眼镜后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那两个杀手反应极快,一人转枪口指向迈克狐,另一人则将匕首挟持在赫恩脖子前。看见是迈克狐,而且他身上好似没有什么武器,便放下警惕来。
“鼎鼎有名的大侦探迈克狐,如果还想让你这位朋友活着,就举起手来,往我这边走。”其中一名杀手说道。
“0021,首领可没有下达这个命令,我们的目的就是将警察清理完,你不要乱来!”另外一名杀手不赞同的瞪了同事一眼。
“这可是我们手里心心念念的人呢,不惜花费两个顶级人才想要灭口。如果我们把他活抓回去,岂不重重有赏。”0021说道。
另一位杀手听同事这么一说也不再阻拦。
“你们首领抓我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者说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杀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侦探,对你们也没有太大威胁吧。”迈克狐说。
“别废话,快过来!不然你的好朋友……”0021凶狠的说,朝同事0038使了个眼色。0038很快就会意,拿着小刀朝赫恩的腹部又狠狠划了一刀赫恩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大侦探你再不过来,你朋友的命可就保不住了。这个毒再有4个小时就要毒发。”0021说。
赫恩呻吟的声音都像冰锥,狠狠扎进迈克狐的耳膜,瞬间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你们别动他。”迈克狐举起双手缓缓地向杀手走去。
“快点,我劝你别打什么歪心思。”杀手看着慢慢前行的迈克狐,总觉得心里有丝不安。他朝迈克狐脚边射了一枪“你要是敢耍花招,下一枪可就不是射在这里了。”
“别这么紧张,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侦探,身上也没有什么武器,能有什么歪心思。”迈克狐微微笑着。
0038看见迈克狐的表情更觉不妙,“不对,他肯定是在拖延时间。说不定他的帮手就来救他了,0021快动手!”反应过来的0021立刻向迈克狐扣动了扳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咻!”是一道熟悉的、撕裂空气的锐响!一枚千里而来的子弹如同撕裂天际的箭射入0021的手腕,手枪应声脱落。随即枪声又响起,0038的手腕处猛地爆开一团血花,淬了毒的匕首脱手而出。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子弹又射入了他们的脚踝。两位杀手惊慌失措,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吃下嘴里的毒药,口吐白沫。
那位神秘人物,或者说是维纳斯又出手了。
迈克狐立刻扑到赫恩身边:“赫恩!撑住!”他迅速按住赫恩腹部的伤口止血。
“迈……迈克狐……”赫恩虚弱地睁开眼,脸上满是痛苦和懊悔,“对……对不起……我……我太冲动了……我看到,看到他们在搬东西像是炸药……”
“别说话!保存体力!”迈克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炸药?!
这时,仓库前方传来行动队破门而入的巨响和激烈的交火声!显然里面的衔尾蛇成员正在负隅顽抗!
“猪警官,这群犯罪团伙好似在搬运炸药,而且赫恩受了重伤,中了很严重的毒4个小时后就要毒发身亡了!”迈克狐拿出通讯器急促的说。
“好!我马上联系医疗队支援警力差不多快到了,你先带赫恩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保护好自己。”猪警官说
很快,医疗队和支援警力赶到,将重伤的赫恩和队员紧急送往医院。猪警官也赶了过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后巷和赫恩染血的制服,这位硬汉警官的眼眶瞬间红了,愤怒和悲痛几乎要将他吞噬。
“仓库里面什么情况?”迈克狐问刚刚从前线下来的行动队长。
“清理干净了!击毙三人,抓获一个重伤的!”队长气喘吁吁,“里面是个小型的制毒作坊!设备简陋但够用!我们找到了配制那种混合毒素的原料和半成品!还有……”队长脸色极其难看,“还有足有二十公斤的C4塑胶炸药!和引爆装置!妈的,他们想炸了整个街区吗?!”
毒窝!炸药!
赫恩的冲动虽然付出了惨重代价,但他看到的“搬东西”并非错觉,他无意中阻止了一场可能发生的、灾难性的恐怖袭击!这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
迈克狐看向远处那座静静矗立的水塔,薄雾笼罩,看不清任何细节。维纳斯早已消失无踪.
迈克狐望向被警灯染红的黑石区夜空。衔尾蛇的毒牙被拔掉了一颗,炸药被缴获,但核心成员依然在逃,背后的阴影依然深重。而赫恩的重伤,像一记沉重的警钟。维纳斯,这位隐藏在幕后的棋手,正用他的方式,冷酷地推动着一切,将迈克狐和警方都当作他复仇棋盘上的棋子。德拉弗恩斯旧宅后山的冷杉树脂气味、铂金的微光、莉莉丝书中虚构的悲剧,正与眼前血腥的现实交织缠绕,形成一张越来越紧、越来越危险的网。迈克狐知道,与维纳斯的真正较量,与衔尾蛇背后阴影的对抗,才刚刚进入更惨烈的阶段。而迈克狐虽然不知,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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