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色的泉水从井口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诡异的血雾。阿史那云站在血泉中央,任由毒水浸透衣袍,他背上的枫叶金纹在血雾中发出妖异的光芒。
“母亲沉睡了二十年…”少年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是时候让她重见天日了。”
苏芩强忍剧痛,银铃在掌心剧烈震颤:“你疯了!用活人精血滋养尸身,就算唤醒的也不是你母亲,而是…”
“而是最完美的蛊母。”阿史那云打断她,眼中闪烁着狂热的火光,“父亲穷尽一生追求的,就是让母亲成为蛊巢的最终载体。”
谢惊鸿的红缨枪突然发出嗡鸣。枪身上的虎符印记与血泉产生共鸣,他感到心口一阵灼痛——那是银铃留下的印记在发烫。
“小心!”苏芩猛地将他推开。
血泉中突然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它们抓住阿史那云的脚踝,将他往泉水中拖拽。少年却露出解脱般的微笑:“来吧,母亲…用我的血肉完成最后的仪式…”
“他在献祭自己!”苏芩的银铃爆发出刺目光芒,试图切断那些手臂。
但已经太迟了。
血泉突然沸腾,一个女子的身影缓缓升起。她穿着西域的华服,面容与唐小七有七分相似,但双眼空洞无神,皮肤下可见金纹流动。
“唐婉…”谢惊鸿握紧长枪。
女子缓缓转头,目光落在谢惊鸿身上:“谢家的…孩子…”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多年未开口。但随着她的话语,整座狼毒城开始剧烈震动,所有感染蛊毒的百姓齐齐跪倒在地,朝着她的方向叩拜。
苏芩突然吐出一口黑血:“她在吸收全城的蛊毒…等她完成转化,就再也无人能制!”
谢惊鸿望向手中长枪,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惊鸿,若见唐婉苏醒,唯有谢家血脉可破此局…」
他毫不犹豫地划破掌心,将鲜血涂抹在枪身。虎符印记遇血发光,枪尖泛起赤金光芒。
“没用的。”唐婉缓缓抬手,血泉化作利箭射来,“你的血,只会让蛊母更加强大…”
千钧一发之际,苏芩突然扑到谢惊鸿身前。银铃在她心口发出最后的悲鸣,化作光盾挡住血箭。
“哥哥…”她回头对他微笑,眼角泪痣鲜艳如血,“这一次,换我保护你。”
银铃彻底碎裂,光芒吞没了整个狼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