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博文站起身,举起酒杯。
杨博文“各位,今天除了给我们的陈大少爷庆生,还有一件事要宣布。”
他顿了顿,桃花眼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我身上。
杨博文“同凡高中的新秩序已经建立。”
杨博文“以后,学生会说了算,而学生会的会长……”
他举起酒杯,对着我,笑得意味深长。
杨博文“就是我们美丽又强大的沈欲。大家鼓掌。”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伴随着各种复杂的眼神。
有羡慕,有嫉妒,有不服,也有畏惧。
杨博文“敬沈欲。”
杨博文带头干了杯中酒。
我淡淡地举起杯子,抿了一口,算是回应。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忽然被人粗暴地推开。
"砰！"
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门口站着几个穿着皮夹克、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身上带着烟酒味和街头的戾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为首的是个叫"刀疤"的地痞,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手里还叼着烟。
我是路人甲“打扰了,各位小少爷小姐们。”
刀疤吐出一口烟雾,目光在包厢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杨博文身上。
我是路人甲“杨少,欠我们老大的钱,是不是该还了？”
杨博文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我是路人甲“刀疤,今天是我朋友的生日宴,给点面子,改天再谈。”
刀疤冷笑一声。
我是路人甲“你他妈都欠了三个月了！我老大说了,今天要么还钱,要么……”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着,眼神里满是赤裸裸的贪婪和淫邪。
我是路人甲“要么,就用这个小美人抵债。”
我是路人甲“我老大最喜欢这种有气质的。”
张桂源脸色一沉,手里的酒杯直接捏碎了,鲜血和酒液一起滴落在桌布上。
张桂源“你他妈说什么？”
刀疤被张桂源身上的杀气震慑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又仗着人多势众硬气起来。
我是路人甲“怎么,张大少爷想动手？”
我是路人甲“行啊,我们老大可是道上的人,动了我,你信不信你明天就被人堵在家门口？”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杨博文忽然笑了起来。
杨博文“刀疤,你搞错了吧？我什么时候欠过你们老大的钱？”
我是路人甲“还他妈装？！”
刀疤掏出手机,打开一张欠条的照片。
我是路人甲“这上面可是有你的签名和手印！白纸黑字,五百万！”
杨博文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笑得更欢了。
杨博文“这不是我签的。”
我是路人甲“你放屁！”
杨博文“？不信”
杨博文拿出自己的钢笔,在一张餐巾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和照片对比。
杨博文“你们老大被人骗了。这字迹,明显不是我的。有人想借刀杀人,栽赃嫁祸给我。”
刀疤愣住了,仔细一对比,还真不太一样。
我是路人甲“那……那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充你借钱？”
杨博文“显然。”
杨博文耸耸肩。
杨博文“所以这笔账,你们找错人了。”
杨博文“不过……”
他眼神一转,落在角落里某个脸色苍白的男生身上。
杨博文“或许你们该去问问李硕,他最近好像缺钱缺得厉害。”
李硕就是之前被我开除出学生会的那个,家里做建材生意的。
他今天也来了,原本是想趁机跟我和好,没想到却被杨博文当众出卖。
我是路人甲“不是我！杨博文你血口喷人！”
李硕站起来,慌乱地辩解。
杨博文“是不是你,让刀疤哥去查查你的笔迹不就知道了？”
杨博文笑得像只狐狸。
杨博文“听说你最近赌球输了不少,正愁着怎么还高利贷呢吧？”
刀疤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李硕,像看到了猎物。
我是路人甲“小子,跟我们走一趟。”
我是路人甲“不,不是我！我没有……救命！”
李硕想跑,但那几个混混一拥而上,直接把他拖了出去。
他的哀嚎声在走廊里回荡,渐渐远去,直到消失。
包厢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杨博文,眼神里满是恐惧和忌惮。
这才是真正的杨博文。
表面上嬉皮笑脸,实际上心狠手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轻描淡写地就把一个人推进了深渊,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杨博文“好了,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
杨博文拍了拍手,重新坐下,举起酒杯。
杨博文“继续,继续喝。”
但已经没人有心情喝了。
陈奕恒看着杨博文,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陈奕恒“杨博文,你太过分了！”
陈奕恒“李硕就算有错,你也不能……”
杨博文“不能什么？”
杨博文打断他,笑容收敛,眼神变得锋利如刀。
杨博文“陈奕恒,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杨博文“你现在只是一个体育部长,而我,是学生会外联部部长。”
杨博文“李硕得罪了会长,被开除是他咎由自取。”
杨博文“至于他欠不欠高利贷,关我屁事？”
杨博文“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陈奕恒“你……”
陈奕恒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放下酒杯,平静地开口。
沈欲“杨博文说得对。”
沈欲“李硕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
沈欲“陈奕恒,你的圣母心又犯了？”
沈欲“我以为你已经学会了这个圈子的规矩。”
陈奕恒被我的话刺得脸色惨白。
他低下头,手指深深地陷进掌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浚铭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眼神复杂。
他看看陈奕恒,又看看我,最终还是选择了站在我这边,一声不吭。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一条匿名短信。
「包厢外面的走廊尽头,有你想要的东西。」
我皱了皱眉,站起身。
沈欲“我去趟洗手间。”
张桂源立刻也站了起来。
张桂源“我陪你。”
沈欲“不用。”
我按住他的肩膀。
沈欲“我很快回来。”
沈欲走出包厢,沿着走廊往前走。
尽头是一个僻静的角落,灯光昏暗,空无一人。
我刚走到那里,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猛地转身,看到的却是陈浚铭。
他喘着气,像是跑过来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焦虑。
陈浚铭“会长……你不该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他走过来,挡在我面前,警惕地看着周围。
陈浚铭“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欲“陈浚铭,你怎么跟出来了？”
陈浚铭“我……我看到有人给你发短信,你脸色变了。”
陈浚铭“我不放心。”
角落的阴影里忽然窜出几个人影。
是刚才那几个混混！
他们手里拿着棍棒,恶狠狠地朝我们冲来。
我是路人甲“小娘们,乖乖跟我们走,少受点苦！”
陈浚铭没有犹豫,直接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
陈浚铭“别碰她！”
"啪！"
一根棍子狠狠地砸在陈浚铭的肩膀上,他闷哼一声,踉跄了一下,但依然死死地挡在我身前,没有退让半步。
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来,染红了那副眼镜。
陈浚铭“会长……快跑……”
他回头看我,眼神里满是决绝和虔诚,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献祭。
那是一个卑微者,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他的神明筑起的最后一道防线。
"砰！"
又是一棍,重重地砸在陈浚铭的背脊上。
他身体猛地弓起,眼镜被打飞出去,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但他依然死死地抓着领头混混的胳膊,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拖延时间。
陈浚铭“快走……求你了……”
他的声音因为剧痛而扭曲变形,鲜血从嘴角溢出,染红了牙齿。
陈浚铭“别管我……会长……”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并不是被吓傻了,而是在等。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张桂源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冲了过来,他手里握着一根从消防栓上拆下来的铁棍,眼底满是嗜血的杀意。
张桂源“找死。”
他一棍砸在最近那个混混的膝盖上,"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惨叫,那人直接跪倒在地。
紧接着,杨博文也带着几个保镖赶到。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一边,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个纹着毒蛇的纹身。
杨博文“敢动她？活腻了。”
混战爆发。
但这不是势均力敌的打斗,而是单方面的碾压。
张桂源和杨博文的人训练有素,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个小混混打得鼻青脸肿,跪地求饶。
刀疤被张桂源一脚踹翻在地,嘴里的牙都被打掉了几颗,口齿不清地求饶。
我是路人甲“饶……饶命……我们也是拿钱办事……”
张桂源“谁让你们来的？”
张桂源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碾压着,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我是路人甲“是……是一个自称左的人……他给了我们五十万……”
我是路人甲“让我们绑架那个女的……啊！！！”
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疯子。
张桂源眼底杀意更浓,手中的铁棍高高举起。
沈欲“张桂源。”
他动作一顿,回头看我,眼神里的暴戾慢慢收敛。
沈欲“别弄死,留口气,报警。”
沈欲“让警察去查。”
沈欲“这次,我要让左振华亲手把他那个疯儿子送进真正的监狱。”
张桂源深吸一口气,将铁棍扔在地上,转身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确认我毫发无伤后,才稍微放松了些。
张桂源“下次别一个人到处乱跑。”
他伸手,用拇指擦了擦我脸颊上溅到的血渍。
张桂源“我会发疯的。”
陈浚铭“会长……”
虚弱的声音从地上传来。
陈浚铭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是血。
他的衬衫被撕裂了,露出满是淤青和血痕的后背。
眼镜碎了,他几乎看不清东西,只能靠声音辨别方向,艰难地伸出手,朝着我的方向摸索。
陈浚铭“你……你没事吧……”
我走过去,蹲下身,握住了他那只沾满血污的手。
沈欲“我没事。”
听到我的声音,陈浚铭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近乎满足的、带着血迹的笑容。
陈浚铭“那就好……只要你没事……就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陈浚铭“我……我做到了对吧？我保护了你……这次……我有用了吧……”
他像是在向我求一个肯定,求一个证明他存在价值的答案。
沈欲“你做得很好。”
陈浚铭眼眶红了,眼泪混着血从眼角滑落。
陈浚铭“太好了……我终于……有用了……”
他说完,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救护车和警车几乎同时赶到。
陈浚铭被抬上担架,我跟着上了救护车。
张桂源本想跟来,被我拒绝了。
沈欲“你留下处理现场。”
沈欲“杨博文那边也需要有人盯着。”
沈欲“这件事,一定是有内鬼。”
张桂源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张桂源“我会处理。”
我会处理他隔着车门,紧紧握住我的手。
他隔着车门,紧紧握住我的手
张桂源“等我。”
车门关上,救护车呼啸而去。
急诊室外,我坐在冰冷的长椅上。
护士进进出出,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神色凝重。
我是路人甲“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失血过多,而且……”
我是路人甲“他的后背和肋骨有多处陈旧性骨折,应该是长期遭受暴力所致。”
我是路人甲“这次的外伤虽然看着吓人,但好在没有伤到要害。”
我是路人甲“不过他的精神状况……”
沈欲“精神状况怎么了？”
我是路人甲“他醒来后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情绪很激动,我们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医生看着我。
我是路人甲“他喊的,好像是……沈欲”
我是路人甲“你是他的什么人？”
沈欲“是他的上司。”
我是路人甲“上司？”
我是路人甲“这孩子对你的依赖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
我是路人甲“这不是健康的上下级关系。我建议你们保持距离,不然……他会出事的。”
我没有回答。
进入病房,陈浚铭躺在病床上,身上缠满了绷带。
他闭着眼睛,睫毛还挂着泪珠,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我走近了才听清。
陈浚铭“会长……别丢下我……我会听话的……我什么都听你的……别不要我……”
他在做噩梦。
梦里的他,依然卑微,依然在乞求,乞求不被抛弃。
我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陈浚铭的呼吸平稳了一些,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存在,紧紧握住我的手,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我就这样坐在病床边,看着这个为了我不惜一切的男生。
他太干净了。
干净到在这个肮脏的世界里,格格不入。
而我,却在一点点地将他拖进深渊,让他沾染上我的颜色。
这是救赎,还是毁灭？
天亮的时候,陈浚铭醒了。
他睁开眼,看到我坐在床边,愣了几秒,随即眼眶又红了。
陈浚铭“会长……你一直在这里吗？”
沈欲“嗯。”
陈浚铭“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他想要坐起来,却因为伤口的疼痛倒吸一口凉气。
沈欲“别动。”
沈欲“医生说要静养一周。”
陈浚铭“一周？”
陈浚铭急了。
陈浚铭“那学生会的工作怎么办？”
陈浚铭“我不能躺在这里……”
沈欲“工作的事我会安排。”
沈欲“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
陈浚铭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不舍和依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陈浚铭“会长……”
他犹豫了一下,小声地问。
陈浚铭“我昨天……是不是很没用？”
陈浚铭“我没能真的保护好你……那些人还是……”
沈欲“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沈欲“陈浚铭,你比你想象的要勇敢得多。”
听到我的肯定,陈浚铭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他哭得像个孩子,却努力压抑着声音,不想让我看到他软弱的一面。
陈浚铭“谢谢你……谢谢你不嫌弃我……”
他哽咽着说。
陈浚铭“会长,我……我能不能自私地问你一个问题？”
沈欲“问吧。”
陈浚铭“你……你会一直需要我吗？”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卑微和期待。
陈浚铭“哪怕只是作为一个工具,一个可以用的棋子……也好。”
陈浚铭“我不求别的,只求能一直待在你身边……”
我看着他那双盛满了依恋和虔诚的眼睛,心里某个地方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沈欲“会。”
我给了他一个承诺。
沈欲“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会一直需要你。”
陈浚铭笑了,笑得满足又悲伤。
因为他知道,这辈子,他都不可能背叛我。
他已经将灵魂献祭,成为了我脚下最忠诚的影子。
离开医院,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张桂源的车停在门口。
他靠在车门上,手里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眼底满是没睡好的血丝。
看到我出来,他立刻扔掉烟,大步走过来,二话不说就把我抱进怀里。
张桂源“别这样。”
他将脸埋进我的颈窝。
张桂源“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站在那种危险的地方,我会疯的。”
沈欲“我知道你会来。”
我拍了拍他的背。
沈欲“所以我等你。”
张桂源松开我,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张桂源“你就这么信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
沈欲“因为你是我的同谋。同谋,不会丢下彼此。”
张桂源“你赢了。”
张桂源“沈欲,这辈子,我栽你手里了。”
回到学校,整个同凡高中都炸开了锅。
绑架未遂的新闻不胫而走,所有人都在议论昨晚发生的事。
陈浚铭以一己之力对抗几个混混,保护学生会会长的"英雄事迹",被传得神乎其神。
那些曾经看不起他,欺负过他的人,如今看到他的名字,都要掂量三分。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的人。
动他,就是在挑衅我。
而我,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随意被欺负的沈家千金了。
学生会办公室里,杨博文正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转着手机。
杨博文“查出来了。”
杨博文抬眼看我,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份详细的通话记录。
杨博文“昨晚给你发匿名短信的号码,信号源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网吧。”
杨博文“监控拍到了使用者——是李硕的跟班,一个叫孙伟的。”
他将手机递给我,屏幕上是一个模糊的监控截图,但足以看清那张谄媚的脸。
杨博文“这小子收了左奇函十万块,负责把你引到那个角落。”
杨博文冷笑一声。
杨博文“左奇函虽然疯了,但他那个老爹可没疯。”
杨博文“左振华为了保全家族最后的颜面,一直在暗中给左奇函提供资金和联络渠道。”
杨博文“这次的绑架,说不定就是父子俩合谋的。”
我看着那张截图,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
沈欲“左振华还真是舍不得放弃他那个疯儿子。”
杨博文“何止舍不得。”
杨博文站起身,走到窗边,点了根烟。
杨博文“我托人查了左振华的账户,最近三个月,他一共给左奇函转了两百多万。”
杨博文“表面上说是把左奇函送出国,实际上是在养虎为患。”
杨博文“左振华这老狐狸,大概是想等风头过了,再把左奇函弄回来,让他东山再起。”
沈欲“可笑。”
我合上手机。
沈欲“一个被打上精神病标签的人,还想东山再起？”
沈欲“左振华是真糊涂了,还是在赌我会心软？”
张桂源“赌你会死。”
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直接扔在桌上。
张桂源“这是左振华那三个海外账户的冻结令。”
张桂源“我让周律师走了法律程序,以资助犯罪的名义,把他剩下的钱全冻结了。”
他在我旁边坐下,眼神阴鸷。
张桂源“左家,该彻底清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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