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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雨刮器疯狂地摆动，却依然刮不净眼前模糊的世界。
车厢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张桂源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张桂源“左奇函为什么会突然反水？”
张桂源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泛白。
沈欲“因为他是个懦夫。”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声音平静。
沈欲“也是个极度自私的人。”
沈欲“左家为了自保，把他推出来当弃子，甚至为了撇清关系让他背锅。”
沈欲“他的自尊心受不了，比起被家族牺牲，他宁愿亲手毁了家族，来证明自己的反抗。”
多可笑。
曾经那个在阳光下对我温柔微笑，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少年，如今却变成了这副面目全非的模样。
所谓的青梅竹马，在利益面前，不过是一张薄得可怜的纸。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星海大桥下的观景平台旁。
这里平时是情侣约会的圣地，但在这样的暴雨夜，只有狂风卷着海浪拍打岸边的巨响。
远处的大桥像一条巨龙横卧在海面上，昏黄的路灯在雨雾中晕开一圈圈惨淡的光晕。
在那光晕之下，站着一个人影。
左奇函没有撑伞，浑身湿透，校服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消瘦的身形。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黑色的防水文件袋，像是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张桂源“在车上等我。”
张桂源解开安全带，拿起一把黑伞。
张桂源“我去拿。”
沈欲“他要见的是我。”
我按住他的手。
沈欲“你不了解他，如果我不出现，他真的会把东西扔进海里。”
张桂源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推开车门，撑开伞绕到副驾驶，替我打开了门。
张桂源“我在你身后三步。”
张桂源“有任何不对劲，我会立刻动手。”
我点了点头，走进他的伞下。
我们一前一后，走向雨中的左奇函。
听到脚步声，左奇函缓缓抬起头。
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汇聚在下巴尖滴落。
他的眼神空洞，直到看到我，才稍微聚焦了一点，那是某种近乎病态的执着。
他开口，声音被风雨撕扯得支离破碎。
左奇函“我就知道，只要我有筹码，你一定会来。”
沈欲“东西呢？”
我停在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左奇函“小欲……”
他看着我，忽然笑了，笑容凄凉又扭曲。
左奇函“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交易了吗？”
左奇函“以前……以前我们不是这样的。”
沈欲“以前的沈欲已经死了。”
我打断他。
沈欲“死在你把你家大门关上的那个雨夜。”
左奇函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他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文件袋，手指用力到发白。
左奇函“是啊……是我亲手杀了她。”
他喃喃自语。
左奇函“所以我现在遭报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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