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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客厅的灯，桌上放着温好的牛奶。他陪着我去看

心理医生，耐心地听我倾诉，一点点引导我走出阴

貍。

我们的关系，像初春的小溪，缓缓流淌，平静而温

暖。

真正让我们关系拉近的，是那个深夜。

我因为失眠，下楼去厨房喝水。经过母亲和继父的房

间时，里面传出的暧昧声响，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

刺穿了我伪装的平静。我愣在原地，浑身开始发抖，

那些关于原生家庭的破碎记忆，和眼前这刺眼的“幸

福”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窒息。

我好喜欢晚风之间软软的暖暖的氛围，像冬夜里

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给对方套上的围巾，还沾有

自己的体温。

其实刘耀文在马嘉祺面前总是没有马嘉祺说的那

么勇敢，那么赤诚，也没有那么乖。小时候刘耀

文甚至习惯在马嘉祺回望他的时候不自然移开目

光，“天生勇敢”也会失灵。

他俩的骨味要淡一点，淡到除非埋进颈窝不然闻

不到对方身上和自己一样的洗衣粉味道，淡到刚

好够一个吻，吻过也说不出那句“我是你哥”，

或许会问“你怕不怕”，吻也是答案。

晚风像一颗红苹果，滚进矛盾的无脚鸟大门。原

罪与堕落，爱与美。十九岁的刘耀文也不会再纠

结“怎么办，他都十六了我才十三”，马嘉祺仰

头看着他抚过他头发的时候，时间早就被爱吞噬

掉了。

酒吧里的灯昏暗得让人头晕，刘耀文开始后悔答

应室友来这么个鬼地方。室友跳进人堆里就不见

了，手机在进来时被收走，一张张外国面孔在眼

前挤来挤去，开口就是叽里咕噜，刘耀文本来就

堪堪够用的英文水平在这种环境下几乎退化成

零，只能一个劲儿地“抱歉抱歉”，费劲往人少

的地方走。

这个酒吧不小，刘耀文摸到远离舞池人少的吧

台，坐在椅子上发呆。等调酒师转过来看向他，

刘耀文感受到一阵尴尬，忙不迭指着酒单点了个

叫ice什么什么的酒。

Ice Breaker，破冰船。

马嘉祺把一杯粉红色的酒推到刘耀文面前，刘耀

文下意识说了句谢谢，然后反应过来马嘉祺和他

说的中文。

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

靠感觉?

马嘉祺轻轻地笑，那抹笑笼罩在不远处传来的时

明时暗的灯光下，像刘耀文面前这杯雾蒙蒙的粉

红鸡尾酒。

马嘉祺用中文说或许只有中国人来这里会穿这么

多衣服，你穿得最多，你穿得像只小企鹅。刘耀

文刚想反驳外面都零度了，自己只是多穿了件夹

克·下一秒一位上身几乎全部露出的白男就挤到

了刘耀文旁边，马嘉祺戏谑地朝刘耀文吐吐舌

头。刘耀文调动脑子里仅剩的全部英文，终于把

那位看起来一拳可以打死“小企鹅”的白男哄

走。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顿时感觉西柚味把他

全身的空气都洗了一遍，他不知道烈酒加了果汁

总是最好入口。

他问马嘉祺如果他是企鹅，那马嘉祺是什么。

那我是斑马。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