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寺庙的庭院里长满半人高的杂草,杂草下隐约能看见散落的碎骨,被岁月磨得发白。正殿前的香炉倒在地上,炉身布满裂痕,里面插着几根早已腐朽的香,空气中的煞气比镇口浓了数倍,吸入一口都觉得骨头缝里发凉。林默握着骨心,掌心传来阵阵暖意,骨心的绿光在前方引路,直指正殿深处。
“主裂缝应该在大殿的佛像后面。”沈青压低声音,拔出腰间的骨刀,“当年寺庙的佛像都是用‘镇煞石’雕的,能暂时挡住煞气,现在佛像肯定已经被煞气侵蚀,我们进去后别碰佛像,小心被缠上。”
众人蹑脚走进正殿,里面的景象比想象中更破败——屋顶破了个大洞,阳光从洞里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光斑里漂浮着无数黑色的煞气颗粒。正中央的佛像早已碎裂,只剩下半截身子,佛脸上爬满黑色的纹路,是煞气侵蚀的痕迹,佛像后面的墙壁裂开一道两米宽的口子,黑煞像瀑布般从里面涌出,口子深处跳动着幽绿的光,正是骨界的主裂缝!
“就是这里!”林默握紧骨心,刚要上前,裂缝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嘶吼,一只比守门煞更巨大的骨手探了出来,指骨上还缠着腐烂的布条,指甲泛着青黑的光,直抓林默手里的骨心。
“这是‘骨界护法煞’!比之前所有的煞都厉害!”骨医惊呼,他掏出解骨液,往骨手泼去,解骨液刚碰到骨手,就冒起白烟,骨手却只是顿了顿,继续抓来。刘瘸子赶紧掷出骨针,扎进骨手的关节缝里,骨针瞬间被煞气融化,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王胖子举起哭丧棒,憋足了力气吹起最高亢的哭丧调,尖锐的哭声在大殿里回荡,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掉落。护法煞的动作明显迟滞,骨手停在半空,似乎在抗拒这哭声。沈青趁机带着民俗事务局的人冲上去,用骨器对着骨手发起攻击,骨杖、骨刀、骨箭一起落在骨手上,却只能在骨面上留下浅浅的划痕。
“这样不行!得用骨心的力量!”林默突然喊道,他将骨心举过头顶,骨心的绿光瞬间暴涨,像一道光柱直冲裂缝。护法煞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骨手快速缩回裂缝里,裂缝中的黑煞也暂时停止了涌出,露出里面更深处的景象——无数骨影在绿光中晃动,是骨界里的万千骨煞,正等着主裂缝彻底打开,冲出来吞噬活人。
“快!趁现在封印!”林默抱着“安”的婴影,快步跑到裂缝前,将骨心贴在裂缝中央。骨心的绿光顺着裂缝蔓延,在裂缝边缘形成一道绿色的光墙,暂时挡住了里面的骨煞。“安”的婴影突然飘起来,小手抓住骨心,透明的身体化作一道金光,与骨心、活骨融为一体,三道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更强大的光柱,往裂缝深处钻去。
裂缝中的骨煞疯狂冲撞光墙,光墙剧烈摇晃,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刘瘸子掏出所有的敛骨膏,往光墙上泼去,膏体与绿光融合,光墙的颜色更深了几分;王胖子继续吹着哭丧调,哭声里带着对枉死魂的哀悼,竟引来了黑石镇所有枉死魂的共鸣——无数透明的魂影从寺庙各处飘来,有镇上的居民、有当年的守护者、还有被食骨怪伤害的人,他们纷纷飘到光墙旁,将自身的愿力注入光墙。
“我们也来帮忙!”张小伟掏出怀里所有的工人骨头,往光墙上扔去,骨头化作一道道白光,融入光墙;沈青和民俗事务局的人也将骨器按在光墙上,把骨器里的镇煞力量传递过去;骨医则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念着古老的咒语,咒语声与哭丧调、魂影的低语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守护着光墙。
林默能感觉到骨心在发烫,活骨在震动,“安”的意识在与他交流——他们正在一点点修复裂缝,将骨界的出口封住。裂缝中的绿光渐渐变暗,骨煞的冲撞也越来越弱,最后,裂缝深处传来一声不甘的嘶吼,然后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骨心、活骨和“安”的光芒在裂缝中央闪烁。
不知过了多久,光墙慢慢消散,裂缝开始愈合,最后只剩下骨心嵌在墙壁上,像一颗绿色的宝石,活骨和“安”的婴影落在林默怀里,活骨上的裂痕彻底消失,“安”的身影也变得更清晰了,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众人瘫坐在地上,看着愈合的裂缝,终于松了口气。王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笑着说:“可算搞定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骨界的煞气了!”
刘瘸子看着骨心,点了点头:“骨心留在这,能永远封住主裂缝,以后黑石镇再也不会闹邪了。”
林默抱着“安”,走到骨心旁,轻轻抚摸骨心:“谢谢你们,所有守护这片土地的魂,还有我的伙伴们,没有你们,我们不可能完成封印。”
就在这时,骨心突然发出一道柔和的绿光,照在林默身上,他怀里的活骨也亮了起来,骨面上的“安”字变得格外清晰。林默突然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骨心和活骨里传来,流遍全身——是骨神的祝福,也是对他们守护这片土地的认可。
收拾好东西,众人走出寺庙,黑石镇的黑雾已经消散,阳光洒在镇上,暖洋洋的。远处的山间传来鸟儿的叫声,是久违的生机。林默看着身边的伙伴,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眼里满是希望。
“我们回家吧。”林默笑着说。
众人点头,一起往镇外走。路上,王胖子开始规划以后的生活:“回去后我要把爷爷的笔记整理出来,写成一本‘镇煞指南’,让更多人知道怎么对付煞;刘瘸子,你可以开个‘敛骨膏作坊’,专门做镇煞的药膏;张小伟,你可以教大家怎么和骨头沟通;骨医,你可以在民俗事务局开个‘骨医馆’,帮被煞气缠上的人治病……”
林默听着王胖子的规划,心里满是温暖。他知道,这场战斗结束了,但他们的守护还没有结束——以后还会有新的煞出现,还会有需要帮助的魂,但只要他们在一起,有活骨和“安”陪着,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
车子行驶在山间小路上,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林默怀里的活骨和“安”的婴影上,温暖而明亮。林默看着窗外的风景,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终于完成了师父的遗愿,守护了这片土地,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