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窝在张真源宿舍的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抱枕边角,声音里带着点飘忽的雀跃:“真源哥,我跟他……说开了。”
张真源刚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的手顿了顿,看向他眼里那点藏不住的光,笑了笑:“想通了就好。”
“可是……”贺峻霖的声音低下去,“开心是开心,就是总觉得悬着心。”他抬头看张真源,眼里的迷茫像团雾,“我们这样算什么啊?偷偷摸摸的,连一起去食堂都得错开时间,他昨天想牵我手,我吓得差点把餐盘摔了。”
张真源坐到他身边,递了杯温水:“慢慢来,急不得。”
“怎么慢啊?”贺峻霖叹了口气,“粉丝那边就不说了,公司要是知道了……还有亚轩和马哥他们,我总觉得怪怪的。”
尤其是刘耀文,自从那天楼梯间之后,像只被按了开关的小兽,占有欲藏都藏不住。
练舞时宋亚轩凑过来跟贺峻霖说句话,刘耀文能立刻挤到中间,胳膊肘把宋亚轩往外怼半寸;马嘉祺分给贺峻霖一块蛋糕,刘耀文能抢过去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贺儿不爱吃甜的”;就连张真源拍了下贺峻霖的肩膀,转头都能对上刘耀文淬了冰的眼神。
贺峻霖跟他提过一次:“你别这样,太明显了。”
刘耀文当时正把他圈在化妆间角落,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我就是不想看他们跟你靠那么近。”指尖攥着他衣角的力度,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恐慌,“贺儿,你不会……后悔吧?”
那语气太轻,像怕碰碎什么似的,贺峻霖的心猛地软了。他转过身回抱住他:“不后悔。”
可转头看到宋亚轩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到马嘉祺递水时那句“小心烫”里的温和,又觉得头皮发麻。他们俩像两张拉满的弓,看似平静,箭却始终对着自己。
这天录团综,游戏环节要求两人一组背靠背夹气球。宋亚轩几乎是瞬间就跑向贺峻霖:“贺儿,跟我一组!”
手还没碰到贺峻霖的胳膊,就被刘耀文一把打开。少年把贺峻霖往自己身后拽了拽,对着宋亚轩挑眉:“他跟我一组。”
宋亚轩笑了:“凭什么?刚才说好石头剪刀布的。”
“就凭我是他哥。”刘耀文梗着脖子,眼神里的火药味藏不住。
贺峻霖头皮一紧,赶紧打圆场:“都一样,我跟谁都行——”
“不行!”刘耀文打断他,攥着他手腕的力度突然变大,“你必须跟我一组!”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看了过来,镜头也悄悄对准这边。贺峻霖感觉手心直冒汗,想挣开又怕更显眼,只能压低声音:“刘耀文,别闹。”
刘耀文却像没听见,眼睛死死盯着宋亚轩:“敢不敢比一把?输的人滚蛋。”
气氛瞬间僵住。马嘉祺走过来打圆场:“玩游戏而已,耀文你别较真。”他看向贺峻霖,眼神温和,“贺儿跟我一组吧,正好我们还没配合过。”
一句话既解了围,又不动声色地插进一脚。
贺峻霖看着刘耀文瞬间沉下去的脸,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他知道刘耀文急,知道他没安全感,可这种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自己身上的方式,像在走钢丝,随时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那天录完节目,贺峻霖在停车场等刘耀文,冷风灌进外套,冻得他指尖发麻。刘耀文坐的车迟迟不来,他却在后视镜里看到了马嘉祺的车。
车窗降下,马嘉祺探出头:“上车吧,我送你回去,外面冷。”
贺峻霖摇摇头:“等耀文。”
“他被导演叫去谈话了,估计得晚点。”马嘉祺的声音很轻,“我刚听见导演说他今天太冲动,让经纪人好好说说他。”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贺峻霖发红的耳尖,“贺儿,你跟他这样,不累吗?”
贺峻霖的心猛地一缩。
“我不是想干涉你。”马嘉祺笑了笑,“只是觉得,喜欢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提心吊胆,不该是怕被人看见,更不该……让你受委屈。”
这时,刘耀文的车终于来了。少年推开车门跑过来,看到马嘉祺的车时,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一把将贺峻霖拉到自己身后:“马哥,你什么意思?”
马嘉祺没跟他计较,只是对贺峻霖笑了笑:“那我先走了,路上小心。”
车开走后,刘耀文才转过身,眼神里的不安几乎要溢出来:“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贺峻霖摇摇头,不想让他更急,“就问我要不要搭车。”
刘耀文却不信,攥着他的手腕追问:“是不是说我坏话了?是不是让你别跟我在一起?”
“刘耀文!”贺峻霖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就不能成熟一点吗?”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冷风卷着落叶飘过脚边,刘耀文攥着他手腕的手慢慢松开,眼神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被泼了冷水的火苗:“我不成熟……所以你就觉得马嘉祺好,觉得宋亚轩好,是吗?”
贺峻霖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又酸又涩。他想解释,想说不是这样的,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疲惫的叹息:“我累了,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刘耀文几次想牵他的手,都被贺峻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到了宿舍楼下,贺峻霖转身要走,却被刘耀文从身后抱住。少年的声音带着点哽咽,贴在他耳边:“贺儿,别不理我。”
“我不是不理你。”贺峻霖的声音也软了下来,“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前路好像被浓雾挡住了,看不见方向。他知道刘耀文的心意,知道那份喜欢有多滚烫,可那些现实的阻碍,像一道道冰冷的墙,横在他们中间,推不开,绕不过。
刘耀文把脸埋在他颈窝,闷闷地说:“我会改的,我不冲动了,我听你的,你别想别人,好不好?”
贺峻霖闭上眼睛,任由他抱着。
月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短得像个随时会醒的梦。他抬手回抱住刘耀文,心里却清楚——有些问题,不是一句“我会改”就能解决的。
这场偷偷摸摸的喜欢,到底能走多远?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生活还得继续,明天太阳升起,他还得和刘耀文、和马嘉祺、和宋亚轩一起站在镜头前,笑着说“我们是时代少年团”,把那些汹涌的心事,藏在无人看见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