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上方的“星华中学”四个字被夕阳镀了层暖光,我和马强站在门口,看着穿蓝白校服的学生背着书包说说笑笑地走过,影子在地面拖得老长。马强突然指着教学楼三楼的窗口:“还记得不?高三那年咱们俩总在那间教室最后一排刷题,你总抢我抽屉里的薄荷糖。”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玻璃窗反射着晚霞,恍惚间好像还能看见当年的我们——他趴在桌上啃数学压轴题,笔杆转得飞快,我则在旁边整理错题本,偶尔递过去一颗糖。那时候的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早读课的背书声、晚自习的灯光、模拟考后的排名表,还有走廊里贴满的“冲刺单招”标语,密密麻麻织成了三年时光。
“当初你非要报机械工程的单招,说以后要造能帮人省力的机器,我还笑你太实在。”我拍了拍马强的肩膀,他现在穿着工装夹克,袖口还沾着机油的痕迹,倒真和当年的目标对上了。马强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点怀念:“你不也一样?报了计算机单招,天天抱着编程书啃,说要写能让设备变聪明的代码。”
我们沿着操场的跑道慢慢走,塑胶地面被晒得还有点温热。高三下学期的单招冲刺期,我们俩总在晚自习后绕着操场跑两圈,累得气喘吁吁时就坐在看台上聊天,说以后考上大学要做什么,说毕业后要一起干一番事业。那时候的理想很简单,就像跑道旁的路灯,亮得纯粹又坚定。
“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咱们还能一起回来。”马强望着教学楼顶端的国旗,轻声说。风卷着操场边的梧桐叶飘过,我突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不是难过,是想起那些为了单招拼尽全力的日子,想起两个人互相打气的夜晚,想起当年的少年心事,如今都成了回头能看见的星光。原来所谓怀念,从来不是因为时光有多好,而是那段日子里,有一起并肩向前的人,有敢做梦的勇气。
我们在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两瓶当年常喝的橘子汽水,气泡在嘴里炸开,甜意漫到心里。马强拧着瓶盖说:“下次咱们把董思源和王昊也叫来,让他们看看咱们当年奋斗的地方。”我笑着点头,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和校园里的青春身影重叠在一起,像一场跨越时光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