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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妩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
土炕上的被褥被她的汗水反复浸透,又由守在一旁的人小心换上干燥的
她一直发着高烧,额头上敷着的湿毛巾换了一条又一条,却始终降不下那滚烫的温度
更多时候,她被困在纷乱交织的梦魇里
眉头紧锁,呼吸急促
苍白的嘴唇不时溢出破碎的呓语。
有时,她梦见自己还在原来的世界,窄小的大学宿舍里,窗外是熟悉的城市霓虹
她正撕开一包泡面,塑料叉子搅动着廉价的香气,电脑屏幕上播放着无关痛痒的电视剧——
那是她曾经的日常
可下一秒,画面陡然扭曲撕裂,她又被拽入另一个场景:
破旧的院子里,那个顶着与她相似面容却神情暴戾的姜无
正抄着木棍或随手抓到的任何东西,狠狠抽打跪在地上的七道身影
马嘉祺紧抿着唇承受
丁程鑫背脊挺直却眼神死寂
宋亚轩和贺峻霖缩在一起发抖
严浩翔沉默地护住更小的刘耀文
张真源试图用身体去挡,换来更重的殴打……
她看见“自己”的脸上露出畅快又扭曲的笑,听见污言秽语的咒骂
她想冲过去阻止,想大喊“住手”
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心脏被愧疚和无力的钝刀反复切割
两个世界的光影疯狂交叠、对撞——
泡面的热气与棍棒扬起的尘土
电视剧的嘈杂与姜无的尖笑
宿舍的孤灯与小院昏暗的天光——
她在中间撕裂,无处归属
姜妩不……不要……
姜妩对不起……
她在枕上痛苦地辗转,手指死死攥着被角,骨节泛白,冷汗将鬓发黏在脸颊上
身体蜷缩起来,偶尔一阵剧烈的颤抖
守着她的人的心,也跟着那颤抖一次次揪紧。
头两天,张真源和刘耀文也还昏迷着
张真源被安置在隔壁屋的炕上,左腿被木板和干净的布条固定着
昏迷中仍因疼痛而闷哼,脸色灰败
刘耀文则躺在姜妩同一铺炕的另一侧
脸上涂了药膏的擦伤在昏睡中显得格外刺目
其余五人,开始轮流照顾起来
马嘉祺主持大局,安排了最保险的轮守:
两人一组,三个时辰一换,确保昏迷的三人身边时刻有人
同时还要有人负责熬药、做饭、照料元宝和墨玉——
两只小动物似乎也感知到家中凝重的气氛,不再嬉闹
只安静地蜷在角落,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忙碌的人们
严浩翔几乎不眠不休
除了轮到他守候的那几个时辰
其余时间都泡在灶房,对照着从老大夫那里求来的方子
仔细斟酌着每一味药材的分量,守着药罐子,盯着火候
丁程鑫话更少了,他负责准备干净的毛巾、温水,以及所有琐碎却必需的物品
每次给姜妩换下汗湿的中衣时,指尖都带着颤抖
宋亚轩和贺峻霖承担了大部分的守候时间
一个轻声细语地对着昏迷的人说话,试图用温软的声音穿透梦魇
一个则细致地为姜妩擦拭不断渗出的冷汗,理顺她汗湿凌乱的发丝
哪怕知道她可能听不见,仍低声重复着“姐姐,我们在呢”。
第三天凌晨,刘耀文先醒了
他先是茫然地盯着昏暗的房梁看了几秒
随即记忆回笼,猛地弹坐起来
牵扯到身上的各处瘀伤,疼得龇牙咧嘴,却不管不顾地扭头寻找
刘耀文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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