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那天，沈青禾的“特供奶茶”突然被退了回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别院门口炸开：“沈大人做的这是什么东西？太子殿下喝了上吐下泻，若查出来是有意为之，仔细你的皮！”
食盒摔在地上，姜母奶茶泼了满地，褐色的茶汤在青石板上蜿蜒，像条扭曲的蛇。沈青禾盯着那滩狼藉，手指掐进掌心——她亲手熬的姜母茶，用的是三年陈的老姜，绝不可能出问题。
“定是有人动了手脚。”王伯扶着她的胳膊，声音发颤，“前几日就见太子府的采买太监在巷口转悠，说不定是他……”
话没说完，萧彻的侍卫已经策马赶来，翻身下马时带起一阵风：“沈大人，殿下请您即刻过去，东宫的人已经在府里闹起来了。”
三皇子府的偏厅里，太子的内侍正叉着腰骂骂咧咧，看见沈青禾进来，立刻扑上来要抓她：“就是你这刁民想害殿下！快跟咱家回东宫领罪！”
“住手。”萧彻坐在太师椅上，指尖转着玉扳指，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本王的人，轮不到你来动。”
内侍梗着脖子：“三殿下想包庇不成？太子殿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也担待不起！”
“是吗？”萧彻突然笑了，扬手扔出个小瓷瓶，“那这个呢？你家采买太监在奶茶里加巴豆时，被本王的人抓了现行，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药粉。”
内侍的脸瞬间惨白，腿一软跪在地上。
沈青禾这才后知后觉地发抖，原来太子不是想喝奶茶，是想借奶茶除掉她，再给萧彻扣个“管束不严”的罪名。她攥着萧彻的衣袖，指尖冰凉：“殿下，我……”
“别怕。”萧彻拍了拍她的手背，转向那内侍，“回去告诉你家殿下，沈青禾是本王护着的人，谁敢动她，先问过本王手里的剑。”
内侍连滚带爬地跑了。沈青禾看着萧彻的侧脸，突然发现他下颌线绷得很紧，耳根却泛着红——是刚才为了护她，动了真怒。
“以后别给东宫送奶茶了。”萧彻递给她一杯热茶，“太危险。”
“那你的奶茶怎么办？”沈青禾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妥，脸颊发烫，“我是说……万一他们再找别的由头……”
萧彻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突然凑近：“那你就搬来府里住，日夜守着本王，不就安全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沈青禾像被烫到似的跳开，撞翻了身后的屏风。竹骨碎裂的声响里，她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原来不知从何时起，她早已不满足于只做他的奶茶供应商了。
屏风散了一地竹片，沈青禾慌忙去扶，却被萧彻攥住手腕。他掌心温热，力道却不容挣脱，目光落在她发烫的脸颊上，带着几分揶揄，又藏着些认真。
“玩笑话罢了，”他松开手，弯腰拾捡碎片，“吓到你了？”
沈青禾摇头，却不敢看他，只盯着地上的竹篾发呆。原来那句“日夜守着”，竟让她生出几分隐秘的期待。
王伯匆匆进来收拾，见两人神色微妙，识趣地闭了嘴。萧彻忽然道：“明日起，我让人去别院取奶茶。”
沈青禾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这样，你安全，我也安心。”
暮色漫进窗棂，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低头搅着茶盏，指尖的温度，却迟迟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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