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

她们的故事开始于夏天，但是我得先讲讲在此之前的秋天的故事

高一时的秋天是安静的，也是热闹的。素未谋面的人们聚集在一起

“哎，你们中考多少分进来的啊”

一位短发女生自来熟得找了几个女生就开始八卦，得到的却只有冷水

“汪大，问这个有什么用，我们九班成绩不都差吗”“嘘，那可不一定哦，你看看那位就不是”

被称为汪大的女生瞧瞧指着倒数第一排的另一位

那人被一群人簇拥着问七问八，即使周边吵来吵去也仍然保持着温柔的微笑，耐心回答每个问题，阳光从窗外的树叶缝隙中露出，斑斑点点的，让教室保持着温暖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同学，你多大了呀？”“同学，你应该考得很高吧，怎么会来我们九班呢”

那人坐在位置上一一回复“我叫渝笙锦，十六，成绩的话…还可以，就是分班考试忘记参加了，所以被学校分来了这里，既来之则安之嘛”

“看看人家，多温柔啊”汪大感慨，用手肘戳戳旁边那位“哎，你说如果我叫她渝姐姐她会不会答应？”

被戳得龇牙咧嘴的女生翻了一个白眼，毫不客气怼“得了吧，没听见人家比你小吗”“渝笙锦，我可以叫你小渝姐姐吗”汪大选择性失聪，大声喊到

“啊”渝笙锦愣了一下，还是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了”温柔的声音让汪大想尖叫

“天呐，真的是妈妈级别的！”她疯狂摇女生胳膊，如同得了帕金森，还得意洋洋得仰起头炫耀“听见没，她同意了”

远处听的一清二楚的渝笙锦不由轻笑，但什么也没说

“好啦，快回座位吧各位～别忘了我们还有开学考哦”

哀嚎声瞬间遍布教室，里面还参杂着几句痛心疾首的抱怨

“小渝姐姐，能不能不要在我最开心的时候提最让我悲伤的事情啊”

渝笙锦歪了歪头，略加思考了一下回答“很抱歉，似乎不能”她用手指了指门口“因为在我说话之前老师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

班中瞬间噤声，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即使平时再口无遮拦也会在碰见老师时下意识来一句老师好

“看来还是有人记得你们是有老师的”的确站了半天的老师看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满意得走进教室，将手中的数学试卷发了下去

“今天先把数学考了，题不多更不难，考试时长两个小时”

试卷刚拿到手，汪大就发出来一声哀叹“老师，三折叠还不多吗”

有同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声补充“三折叠，怎么折都有题”

接着教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即使嘴上抱怨，题也得照旧写，而渝笙锦从始至终什么也没说，拿到试卷就早早开始动笔

窗外的落叶晃晃悠悠，在风的帮助下溜进了教室，藏在了老师的讲台旁边

此时距离考试结束还有足足半个小时

渝笙锦单手撑着头，看向光还未完全消散的窗外，那里什么都没有，但是人总是会无中生有的，她无意识拿起笔，在草稿纸下写下

『落叶似乎从未考虑过自己的生死』

但记着现在还在考试，渝笙锦只好把目光放回试卷，拿起那面目全非的试卷和衣角微脏的草稿本开始她的第三次计算

时间流逝最快的时候只有三个，睡觉，游戏，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