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婴,用自己的外袍将她裹紧。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她似乎感受到了温暖,紧闭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那眼神清澈得像桑息树下的清泉,不染一丝尘埃。“便叫你桑清吧。”他轻声说道,“桑息树下遇见,眼神清澄,桑清,好名字。”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唯一的徒弟。”说完,他抱着桑清,足尖一点,一道银白色的传送阵在脚下亮起,光芒闪过,两人便消失在桑息树下。
而这一切,都被隐在树影后的桑息娘娘看得一清二楚。她望着传送阵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今年的桑息花,会开得更茂盛呢……”笑声在风雨中回荡,带着几分算计,几分期待。其实,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她知道白珩的孤寂,也知道这孩子的命格,她要借桑清的手,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身为白帝的白珩,并非她想象中那般易于算计。他活了万万年,早已看透了三界的尔虞我诈,桑息树开花的异象,女婴的出现,哪有那么多巧合?他带着桑清踏入传送阵的那一刻,便已心中了然。
传送阵的光芒散去,两人已身处桑霄殿中。这里果然如传闻中一般,终年飘雪,殿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廊下悬挂着晶莹的冰棱,寒风穿过殿宇,发出呜呜的声响,却被殿内温暖的光晕隔绝在外。白珩将桑清抱到暖榻上,唤来仙娥为她换上柔软的衣物,又让人取来温热的羊奶,一点点喂她喝下。看着桑清小口吞咽的模样,他的眼中满是温柔,仿佛这漫天风雪都因她而有了温度。
桑息娘娘的算计,白珩怎会不知?她想灭了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这些年凭借一己之力,镇守西方,让人间得以平静,断了她某些不可告人的念想。而桑清的出现,便是她计划的开端,这意味着一场席卷三界的大战,恐怕不久后便会降临。白珩对此再清楚不过,可当他第一眼看到桑清时,便已下定决心要护她周全。
他甚至一眼便认出,桑清是桑王女之女。当年桑王女为护三界,与魔族大战,最终魂飞魄散,只留下一丝血脉,没想到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无论桑息娘娘的计划是什么,无论未来的战争有多惨烈,他都承担得起。
桑清在暖榻上渐渐睡熟,小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白珩坐在榻边,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眼神变得深邃。他知道,从今往后,他的生命里,将不再只有风雪,还有这个名叫桑清的孩子。而这场因她而起的风波,他会一一接下,只为护她一世清宁。
桑霄殿的雪,依旧下着,却仿佛比以往多了几分暖意。桑息树的花,在风雨中开得愈发繁盛,似在预示着,一段跨越仙凡、牵扯三界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