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鎏金柱上雕刻的龙凤呈祥纹被鲜血染红,显得格外狰狞。䞍王捂着胸口,靠在冰冷的柱壁上,玄色王袍被刺穿的地方,正汩汩地往外淌血,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沈琴,那个他从小养到大的义女,此刻正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脸上带着扭曲的笑。
“义母,您怎么不说话?”沈琴一步步逼近,匕首上的血珠滴落在金砖上,发出“嗒嗒”的声响,“您不是总说,琴儿最乖最懂事吗?怎么,现在怕了?”
“为什么……”䞍王的声音发颤,胸口的剧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我待你如亲女,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亲女?”沈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放声大笑,“您若真当我是亲女,会把《星衍诀》藏着掖着吗?会在众王面前说,只有落璃才配做你的继承人吗?我受够了活在别人的影子里!这王位,本就该是我的!”
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太妃扶着侍女的手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琴儿!你、你疯了不成!那可是你义有啊!”
沈琴回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太妃,您来得正好。”她突然出手,一把抓住太妃的手腕,匕首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这王位空悬不得,总得有人铺路。您和义母情深,黄泉路上也好作伴。”
“不——!”䞍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扑过去,却被沈琴一脚踹倒在地。她眼睁睁看着太妃倒在血泊中,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
“为什么……”她趴在地上,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视线渐渐模糊。她想起沈琴刚被捡回来时,才那么小一点,裹在一件破棉袄里,怯生生地拉着他的衣角,喊他“义母”。那些温暖的过往,此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一刀刀剜着他的心。
沈琴拔出匕首,冷漠地看着他:“弱肉强食,本就是上界的规矩。义母,您太心软了。”她抬手结印,掌心凝聚起一团漆黑的雾气,那是鲛人族最恶毒的诅咒,一旦落下,便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以吾之血,咒汝之魂,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诅咒即将落下的瞬间,一道蓝光撕裂殿门,墨无羡从传送阵中踉跄冲出。他甚至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扑过去挡在䞍王身前。黑色的诅咒之力狠狠砸在他背上,像有无数根针在同时刺穿他的神魂,疼得他眼前发黑。
“你疯了!”沈琴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疯狂取代,“连你也要护着他?那你们就一起去死!”
她挥剑刺出,长剑裹挟着凌厉的杀意,直取墨无羡心口。这一剑又快又狠,墨无羡刚受了诅咒,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穿透胸膛。
“噗——”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沈琴的脸上。墨无羡低头看着胸口的剑,身体晃了晃,缓缓倒在地上。意识模糊间,他仿佛看到音瑶穿着嫁衣,站在空荡荡的天宫里,红烛的光映在她脸上,却照不亮她眼底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