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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从后颈传来,就好像再回到了学校,长指甲嵌进自己的皮肤,掐着自己后颈往水龙头下按。
阮今禾皱眉,陈浚铭也听见她的痛呼,脸色一变,慌慌张张地松开阮今禾后退了好几步。
陈浚铭“我抱痛你了吗?对不起……”
他早不该像这样对姐姐亲昵了,母亲私下叮嘱过自己很多次,姐姐长大了,浚铭也长大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亲密无间,不能对姐姐那么冒犯。
可是什么叫冒犯,明明姐姐也不会拒绝的,姐姐也会用珍视的眼神望向自己。
他小时候被母亲抱在怀里,无知地问妈妈可不可以给浚铭生个姐姐,惹得妈妈大笑,说妈妈是生不了姐姐的。
五岁的腊月,上天却赐给了他想要的姐姐。他喜欢姐姐,喜欢她长长的头发,喜欢她温柔的抚摸,喜欢她颈窝的温暖,喜欢她温声细语地给自己讲故事。
他喜欢姐姐。喜欢姐姐的眼睛、鼻子、嘴巴,喜欢姐姐睡觉时平稳的呼吸,喜欢她念自己的名字,喜欢阮今禾。
陈浚铭很怕疼,八岁的时候玩滑板,把膝盖摔得凄惨,当即就嚎啕大哭,阮今禾听见哭声从家里跑出来,小小的身影到面前时变得无比伟岸。他被抱进怀里,顺势埋进她颈窝,眼泪将她的颈窝濡湿。
雏鸟情节所寄托之处,是她曾接住过自己眼泪的颈窝。
眼下陈浚铭下意识凑近一些,想去看她有没有伤到。
陈浚铭“我看看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他的声音有些抖,好像被吓得不轻,手刚伸就被阮今禾拍掉。陈浚铭抬眼就见姐姐笑眼弯弯地看向自己。
阮今禾“没事。”
陈浚铭已经比自己高了,原先要低头看他,现在要抬头来看。明明也才十来岁,陈浚铭就长这么高了,比同龄人长得都好,以后肯定也是又高又帅。
她有些欣慰,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她的家人,她的弟弟。
阮今禾“你变重了都不知道?我们小铭长大了,高了……”
阮今禾“姐姐都接不住了。”
说这话时她笑得好美。陈浚铭愣了愣,随后委屈地握着阮今禾的手摇了摇。
陈浚铭“可是我想一直当姐姐接得住的小孩。”
他所喜欢的、痴迷的,她看向自己时温柔的神色,她的细腻和美丽。
不愿长大,不愿意和她有一分一毫的分离。
阮今禾轻笑。
阮今禾“那要姐姐保护你一辈子?”
她知道,陈浚铭会马上说不。
陈浚铭“不!”
果不其然,陈浚铭用力地摇头。
陈浚铭“是我保护姐姐!”
这是上天赐予的礼物,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姐姐。他会保护姐姐,一直一直。
阮今禾“那浚铭就要好好长大,以后保护姐姐。”
陈浚铭用力点点头。
他对天发誓,他只保护姐姐。
他要姐姐永远在这里,爱自己。
陈浚铭亲昵地用脸蹭了蹭她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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