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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人的命运,是无法一眼望到头的,身处洪流,泥沙俱下,不知下一刻被卷挟至何处。
眼前的少年很乖,乖到话到这里也不会说自己为什么两天没吃上饭,总之,阮今禾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带着点凉意的风吹过他脸侧,他下意识发抖,躲开阮今禾投来打量的视线,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视野里的旧鞋子泛着毛边儿,被刷洗的褪成灰白色。
阮今禾“你哪个班的?”
少年吸了吸鼻子,止住徘徊在眼眶边缘的眼泪。
杨博文“高一十七班。”
港城一中一届大概有一千来个学生,体量说大也算不上,也不算小。师资调度不允许学校顺应新高考的自选科目,索性就统一按照文理科目进行分班。
高一下学期统一进行自选分班,一到十六班是文理的平行班,一到五班是文科班,六到十六岁理科班,十七班是理科过渡班,十九班和二十班则分别是理科和文科的重点班。
但按照学校往年的成绩来看,重点班也只能勉强到达别的区别的学校平行班的水平。
可是对于港城一中的孩子来说,重点班过渡班都是能从城南区走出去的希望,至少他们能考上大学,甚至有可能考上不错的大学。
而这里的大多数人,不过惶惶度日,最后落得个高考落榜生。仿佛一座围墙围住了城南区,这里的人眼界短到会让自己的孩子接手所谓“家业”,跟着他们一派的老大,去做那些很可能会丢了命的工作。
什么运货、上门催债,都不是大事了。
阮今禾“我们一届,我在四班。”
阮今禾“看不出来,你挺厉害的嘛,在过渡班啊。”
被夸得突然,他下意识抬起脸,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毕竟他所承受的,大多是毫无理由的恶意,十七班也成了一个嘲讽的由头,什么书呆子、白读书、妄图靠高考改变上天注定好的失败命运的臆想症患者,他听得太多了。
眼下对上她几分欣赏的目光,杨博文欣喜也不算,害羞也应当,小声地道谢。
杨博文“啊……谢谢。”

他双眸中含着感激。阮今禾也才看清,刚才一直躲闪着的少年居然长得这样……漂亮?巴掌大的瓜子脸,唇红齿白,明明的男生,却生得……面若桃花。
那她大概知道眼前的人为什么挨欺负了。
他们不是对“好看”有恶意,而是对“漂亮”有恶意。漂亮的女生会被针对、造谣,而不算漂亮,算“好看的”,比如几个打扮中性风的女生,或者相对来说看着舒服却算不上漂亮的,却很少被卷入这场莫名其妙的风波。
男生同理。好看而算不上漂亮的比如张桂源,帅得锋利,光是在那一站就是活生生的移动荷尔蒙散发点,面无表情拒绝别人表白的时候显得又凶又狠。
但眼前的少年,则是漂亮,没什么攻击力的好看跟个洋娃娃摆件一样。柿子还要挑软的捏呢,更何况那些自诩正义的血气方刚的男生,惹不起张桂源这种锋芒外露的,自然要从柔软漂亮的同类上找存在感。
这种把戏只让人觉得无趣,她搞不懂要针对同类的理由居然可以这么无耻,更无法理解,在人生灵气最足的阶段,他们居然要围着所谓的“爱情”、“义气”来荒废自我的价值。
阮今禾“我叫阮今禾。”
她眨眨眼睛,朝他伸出手。
现在她和他是同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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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里对于男主的刻画都是不上升的ooc描写,不要打我🥺

谢谢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