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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找到我配置毒引时用的母蛊,再辅以极其复杂的拔毒之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母蛊早已被我封存,除了我,无人知晓所在。”夜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疯狂,这是她最后的筹码。
然而,她低估了苏昭影的耐心和决断。
苏昭影没有?
苏昭影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失望或犹豫,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苏昭影没有,你就去死。
话音落下的瞬间,甚至没给夜鸦反应或讨价还价的机会,苏昭影手腕极其细微地一划。
“嗤——!”
极轻的利刃割开皮肉与气管的声响。夜鸦的瞳孔骤然放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似乎完全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干脆,连一句废话都没有。她喉间的咯咯声尚未完全发出,脖颈处便喷涌出大量温热的鲜血,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生命迅速抽离。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太利落。连不远处的唐怜月都看得呼吸一滞。他知道苏昭影是暗河的“血观音”,知道她手段凌厉,但亲眼见到她如此杀伐果断,谈笑间取人性命,毫无拖泥带水,心中仍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她似乎永远能在最短时间内做出最有效、也最冷酷的选择。
毕竟,反派死于话多,谁知道下一秒这个诡计多端的夜鸦会不会再掏出什么同归于尽的手段?
苏昭影甩了甩镰刀上并不多的血珠,仿佛只是拂去一点尘埃。她看也没看地上迅速冷却的尸体,注意力立刻回到被锁链捆缚的药人身上。
唐灵皇似乎因为操控者的死亡而更加狂躁,挣扎的力度陡然增大,暗红锁链上的符文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苏昭影眉头微蹙,左手五指猛然收紧,口中低叱一声,更多的内力注入锁链。只见那些缠绕在药人身上的锁链猛地一亮,上面的黑色符文如同活过来一般游走、加深,一圈又一圈,缠绕得更加紧密结实,如同为他量身打造了一副钢铁枷锁。
药人的挣扎被进一步压制。
苏昭影师父。
苏昭影看向苏暮雨,又瞥了一眼仍有些发怔的唐怜月。
苏昭影先把人带回去。白姐姐精通药理,对药人之术也有研究,或许能有法子暂时稳住,或者找出解毒的头绪。
苏暮雨点了点头,对此并无异议。
唐怜月也回过神来,尽管心急如焚,但也明白此刻将师兄带回神医那里是最稳妥的选择。他看向苏昭影。
唐怜月多谢。
苏昭影怎么谢?
月光照在她秾丽的侧脸上,勾勒出一抹带着玩味的弧度。她眼波流转,故意拉长了语调,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反问。
那语气,三分认真,七分调戏,眼神还若有似无地在唐怜月苍白的脸上打了个转。
她这模样,与方才手起刀落斩杀夜鸦时判若两人,倒像极了市井间逗弄老实人的娇蛮姑娘。
唐怜月被她问得一噎,耳根瞬间又有些发烫。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微凉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精准地揪住了苏昭影后颈的衣领,力道不轻不重,将她往后轻轻一拽。
苏暮雨走了。
苏暮雨的声音不高,甚至没多看唐怜月一眼,仿佛只是顺手拎走一只调皮捣蛋的猫。但他那动作,那简短的两个字,却无声地宣告了某种主权和管束。
苏昭影哎呀哎呀!
苏昭影师父!松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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