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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苏暮雨与苏昭影默契地避开旁人，并肩走入天启城华灯初上的街巷。晚风褪去了白日的燥热，带来一丝凉意。
远离了药庄的静谧，置身于这天下第一城的繁华之中，苏昭影微微仰头，望着远处巍峨宫城的轮廓和近处檐下串串灯笼，忽然轻声开口。
苏昭影师父，这是我第一次来天启。
苏暮雨嗯。
苏暮雨走在她身侧半步之后，目光落在她被灯火映照的侧脸上。
苏昭影我在想…
她语气里带着点飘忽的感慨。
苏昭影若是没有小时候那些变故，没准，我会来这天启，想办法进稷下学宫，拜入李先生门下。
她笑了笑，带着些许自嘲和玩味。
苏昭影那样，我就能名正言顺做若风哥哥的师妹了。天天跟着他，读书练剑，说不定还能气气那些古板的夫子。
她转过头，眼眸在灯火下亮晶晶的，看向苏暮雨。
苏昭影说不定，师父你也会来呢？以你的天资，李先生肯定抢着要。那我们…是不是还会遇见？只是换了个身份，换了个地方。
苏暮雨静静地听着她这略带天真又充满遗憾的假设，眼中泛起一丝极柔和的光。他伸出手，像对待一个充满奇思妙想的孩子，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自然而宠溺。
苏暮雨那我猜…
他顺着她的话，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纵容的假设。
苏暮雨无论在哪里，以何种身份遇见，我大概…还是会喜欢上阿影的。
苏昭影眨了眨眼。
苏暮雨的目光细细描摹着她的眉眼，继续道。
苏暮雨只是那时的阿影，想必更加…光彩照人，无忧无虑，是行走在阳光下的明珠。身边会有更多选择，更多瞩目。
他顿了顿，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那笑意里有一丝难得的、属于“苏暮雨”这个人的不确信。
苏暮雨不知道那样耀眼的阿影，还会不会…选择我呢？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却像羽毛般拂过苏昭影的心尖，带来一阵酸软的战栗。她从未听过师父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带着假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和全然的温柔。
没有犹豫，她倏地转过身，面对面，张开手臂便结结实实地抱住了他，将脸深深埋进他带着冷冽气息却又无比安稳的胸口。
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却充满了坚定。
苏昭影会！
她抬起头，从他怀里挣出一点距离，仰着脸看他，眼睛亮得惊人，甚至带上了几分狡黠的霸道。
苏昭影师父可是暗河第一美男，剑法好，人也好！
苏昭影我啊，肯定是死缠烂打，千方百计也要追到你的！管它什么阳光底下还是暗河里头，我看上的人，跑不掉！
苏暮雨被她这番豪言壮语逗得眼底笑意更深。他低下头，珍而重之地吻了吻她的发顶，发丝间有淡淡的幽兰清香。
然后，他双手捧起她的脸，指尖微凉，动作却无比轻柔，迫使她更专注地看向自己。
四目相对，灯火流光在彼此眼中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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