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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苏暮雨，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苏昭影师父…我…
苏暮雨我知道。
苏暮雨打断她，声音温和却坚定，他走上前，无视周围一切，轻轻握住了她持剑的手，那动作带着全然的信任与安抚。
苏暮雨阿影很棒。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她强撑的冰冷。一滴滚烫的泪水终于挣脱眼眶，顺着她染血的脸颊滑落，冲开一道清晰的痕迹。
她没有再看任何人，也没有理会无双城众人的反应。只是反手紧紧握住了苏暮雨的手，另一只手挽了个剑诀。悬浮的十二把利剑与餍足了些许的大明朱雀，化作道道流光，乖顺地依次回归无双剑匣之中。
巨大的白虎无声地跟上，忠实地走在红衣少女的身侧。苏昭影看也没看，反手便将那沉重无比的无双剑匣往后一递。
梵云飞立刻低下庞大的头颅，让她轻松地将剑匣的背带挂在了他毛茸茸的脖颈上。他晃了晃脑袋，适应了一下重量，便继续迈着稳健的步伐。
苏昭影任由苏暮雨牵着她，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转身，一步步离开了这片浸满鲜血与过往的城楼。
无人敢拦。
……
夜幕低垂，远离无双城的一座小镇华灯初上。
苏昭影换了一身干净的红裙，脸上的血污早已洗净，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空茫。
苏暮雨依旧是一身白色长衫，清冷如旧。而梵云飞也化成了人形，银白卷发和异色瞳在灯笼的光线下格外显眼，亦步亦趋地跟在苏昭影另一边。
三人就这样并肩在并不宽敞的街道上慢慢走着，街边小贩的吆喝，食物的香气，孩童的嬉闹……这些鲜活的人间烟火气，渐渐驱散了苏昭影周身那层无形的冰寒与血腥。
梵云飞姐姐，那个！
梵云飞忽然指着一个小摊，那里摆着各式各样的彩绘泥人，憨态可掬。
苏昭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在一个抱着锦鲤的胖娃娃泥人上停留了一瞬。
苏暮雨顺着她的目光，便走了过去，沉默地付了钱，将那个胖娃娃泥人买了下来，递到她面前。
苏昭影微微一怔，接过泥人，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温润的彩釉。她没说话，只是低头，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泥人光滑的表面。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向苏暮雨，眼底那丝空茫被灯火映暖了些许。
梵云飞看得眼热，又指着旁边卖糖画的。
梵云飞姐姐，那个龙！
苏暮雨瞥了他一眼，没动。
苏昭影却轻轻笑了一下，拉着梵云飞的袖子走到糖画摊前，对老伯说。
苏昭影麻烦，要一只老虎。
很快，一只晶莹剔透、威风凛凛的糖老虎就递到了梵云飞手里。
他立刻忘了龙，异色瞳亮晶晶的，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然后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像只被顺毛的大猫。
苏暮雨在一旁看着，目光落在苏昭影微微扬起的嘴角上，清冷的眼底也似有微光流转。
夜色渐深，行人渐稀。
苏昭影一手拿着那个胖娃娃泥人，另一只手，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轻轻勾住了苏暮雨微凉的手指。
苏暮雨手指微僵，随即缓缓收拢，将她同样微凉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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