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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很久以后，当北离的茶馆酒肆里再谈起那段江湖旧事，说书人的惊堂木一拍，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魔力。
“各位看官，可还记得当年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暗河？”
台下有老江湖点头，也有年轻听众面露好奇。
“这曾经潜伏于地下的杀手组织，沉寂多年后，如今竟重见天日，再度于江湖中掀起了风浪。” 说书人语调一转，“不过，此暗河已非彼暗河。如今执掌它的，仍是当年的送葬师苏昌河，与执伞鬼苏暮雨。也是如今的大家长和苏家主。”
他环视台下，继续道：“说来也奇，这二位，一个心狠手辣，野心勃勃；一个清冷克制，坚守原则。当年多少人以为他们迟早要分个高下，却没想到，他们竟联手创立了新的规矩，硬是让那群活在阴影里的杀手，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如今的暗河，依旧令人畏惧，却也有了旁人摸不透的章法。”
众人听得入神，说书人却话锋再转。
“说起江湖顶尖的人物，各位可知天生武脉？不说那早已隐居世外的莫衣仙人，上一代有魔教东征的叶鼎之，有酿酒剑仙百里东君。而这一代……”
他刻意停顿，吊足了胃口：“据传闻，这一代身负此等惊世武脉的，是位女子。她的名字，与那新生的暗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书人嘴角耷拉着一丝看透世情的笑，皱纹里都藏着秘密。
“一个女人？”台下有人忍不住出声。
“嗯，一个女人。”说书人眯起眼，仿佛在回忆一段模糊的影子。
“她叫苏昭影。”
“是苏昌河一手带大的养妹，也是苏暮雨唯一带在身边的亲传徒弟。”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姑娘生的……是月下幽昙的貌，林间山鬼的魂。看着脆弱，却偏偏在那吃人的暗河里扎下了根。”
“有人说，她是暗河重组的关键一环；也有人说，她才是真正能牵动那两位枭雄心神的存在。至于后来如何……”
惊堂木又是“啪”地一声重响。
“今天，咱就从头讲讲，这暗河汹涌之下，那段见不得光的往事。”
茶馆里落针可闻，只剩下炉子上的水壶嘶嘶地冒着白气，模糊了众人的视线，仿佛也模糊了时间，一下子把人拉回了多年前，那个阴影重重、爱恨交织的暗河深处。
……
雨下得很大，冲刷着石板路上的血迹，却冲不散那浓重的铁锈味。
十三岁的苏昌河站在院中，雨水顺着他年轻却已显锋利的下颌线滴落，混入脚下漫延的暗红里。
他刚刚完成一次清扫，对象是一个试图脱离暗河掌控的小家族。任务很顺利，他甚至没受什么伤，只是溅上的血点多了些。
空气里除了雨声和血腥，只剩死寂。
他本该立刻离开，像幽灵一样不留痕迹。但一种近乎无聊的好奇心，或者说，杀手对环境中任何一丝不协调气息的本能警觉，让他走向了院子角落那个用来接雨水酿酱的空陶缸。
缸很大，足以藏下一个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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