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设计室的灯还亮着。贺峻霖对着电脑屏幕打了个哈欠，指尖在数位板上悬了半天，最终还是烦躁地推开椅子站起身。

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夜景，霓虹在玻璃上投下细碎的光，映得他眼下的青黑愈发明显。手边的咖啡已经凉透，杯壁凝着的水珠洇湿了画纸一角，把刚画好的裙摆轮廓晕成了一片模糊的蓝。

“还没好？”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贺峻霖吓了一跳，他回头时，正撞见刘耀文倚在门框上看他，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领带松松垮垮挂在颈间，显然是刚从公司过来。

“你怎么来了？”贺峻霖下意识地把画纸往抽屉里塞，却被对方快步走过来按住了手。

刘耀文的指尖带着点室外的凉意，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给你送宵夜。”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里面飘出甜丝丝的气息，“阿姨做的南瓜粥，你昨天说想吃的。”

贺峻霖的耳尖有点发烫。他不过是昨晚睡前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这小屁孩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还不饿。”他嘴硬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保温桶。连续熬了两个通宵，胃里早就空得发慌。

刘耀文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径直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盖子盛了一碗递过来：“先吃点垫垫，胃该疼了。”他的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势，尾音却又软得不像话，“设计稿不急，我给甲方打过招呼了，延后三天。”

贺峻霖接过粥碗的手顿了顿：“你又乱改我的工作安排。”

“不是乱改。”刘耀文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毛茸茸的发顶蹭得他脖子发痒，“我是心疼你。”少年的声音带着点刚成年的青涩，却又笃定得让人无法反驳，“贺儿，你不用这么拼，我养得起你。”

这话要是换了别人说，贺峻霖多半要翻个白眼怼回去。可从刘耀文嘴里说出来，他却只觉得心里软软的，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

他转过身，戳了戳刘耀文的脸颊：“小屁孩懂什么。”话虽如此，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了弯。

刘耀文抓住他作乱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我懂。”他认真地看着贺峻霖的眼睛，眸子里映着桌上的台灯，亮得像揉碎了的星光，“我懂你看到成品时眼里的光，也懂你熬夜改稿时的倔。但我更想让你知道，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一样喜欢。”

贺峻霖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舀了口南瓜粥，甜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暖意顺着喉咙一路淌到心里。

“对了，”刘耀文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给你的。”

贺峻霖挑眉：“又买什么了？说了别乱花钱。”

“不是花钱买的。”刘耀文打开盒子，里面躺着枚银色的戒指，指环上刻着个小小的“霖”字，“我自己磨的，上次看你总用画图笔敲桌子，戴这个能护着点指节。”

贺峻霖拿起戒指看了看，内侧还能看到不太规整的打磨痕迹，显然是手工做的。他忽然想起前几天刘耀文总躲在书房里捣鼓什么，当时还以为他在处理公司文件。

“丑死了。”他嘴上嫌弃着，却还是乖乖伸出左手，把戒指套在了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刘耀文看着他手上的戒指，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像只偷到糖的大型犬。他突然抱起贺峻霖，往休息室走去：“稿子明天再弄，现在睡觉。”

“刘耀文！我还没洗漱！”贺峻霖在他怀里挣扎，却被抱得更紧。

“我帮你洗。”少年的声音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休息室的床铺早就被铺得整整齐齐，还放了个贺峻霖最喜欢的兔子玩偶。刘耀文把他放在床上，转身去浴室拧了热毛巾过来，仔细地帮他擦脸擦手，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

贺峻霖靠在床头看着他，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被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宠着，把他所有的棱角都温柔地包裹起来，让他可以卸下所有防备，做个只会赖床的懒虫。

刘耀文躺进被窝时，顺势把贺峻霖捞进怀里。他的怀抱很暖，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是贺峻霖最喜欢的味道。

“贺儿，”刘耀文的声音在黑暗中轻轻响起，“等这个系列做完，我们去冰岛看极光好不好？”

贺峻霖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含糊：“好啊。”

“那说好了，不许反悔。”

“嗯。”

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室内却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贺峻霖听着刘耀文有力的心跳，渐渐坠入梦乡。他做了个很美的梦，梦里有极光，有南瓜粥的甜香，还有个总是追在他身后喊“贺儿”的少年，正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向很远很远的未来。

第二天早上，贺峻霖是被阳光晒醒的。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床头柜上放着温好的牛奶和三明治，旁边压着张纸条，是刘耀文龙飞凤舞的字迹：“我去公司了，中午回来陪你吃饭。戒指好看，别摘。”

贺峻霖拿起纸条笑了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阳光透过指环在被子上投下小小的光斑，温暖又明亮。

他想，或许这样的日常，也没什么不好。

番外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