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莹莹在等车的途中一直在与她的两只爱宠玩耍,似乎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人。左航看着这一幕,心里已经把关于她“高冷、不好相处”的标签全部删除。他望着蹲在地上缩成一小坨、手里不停逗弄两个小动物的人,暗自思忖:朱志鑫是不是眼神有点问题?这叫凶?
“凶的就是你!你是真一点常识都没有啊?不知道刚运动完对着空调吹会生病是吧?真嫌自己身体太好了是吧?”李莹莹刚到家门口,趁左航开门时想看看其他人在干嘛,就见张极这神人正对着16度的空调直吹。她眉尾跳了跳,当即把猫和狗绳塞给即将关门的左航,快步冲进去,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就把空调关了。
张极见空调被关,皱着眉不耐烦地嘟囔:“我服了啊,干——”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完,转身就看见站在身后、手里还攥着遥控板的经纪人,话瞬间卡在了嗓子眼里。李莹莹在心里直吐槽:原来说三代叛逆是真的。
李莹莹抱着爱宠回到家,瘫在沙发上,头靠在扶手上,眼神呆呆地望着前方:“逆子,真是逆子,一个个怎么就这么不省心。”眼前突然有一团黑乎乎的毛球跳过来,用湿润的鼻尖不停蹭她的衣服。李莹莹转头,对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小家伙嘴里叼着玩具球,眼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她感觉心里的火气瞬间被浇灭,心都快萌化了,张开双手把它抱进怀里:“平安,你怎么这么萌啊。”脚边传来毛茸茸的触感,她低头一看,就见健康盘成一坨窝在脚边。李莹莹顿时觉得刚才的怒火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尽的温柔。
下午,李莹莹正式上班,和他们坐同一班大巴车到公司。看到公司门口依旧围着一大堆粉丝和代拍,她心里直发毛,跟着几人快速进了公司,又匆匆进了电梯。左航无意间瞥见李莹莹腋下夹着的剑桥六级英语书,挑了挑眉问:“莹姐,你今年多大啊?”李莹莹低着头,刘海挡住了脸,看不出表情:“大二。”五个人震惊地抬头看她,左航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你才大二?”李莹莹抬眼挑了挑眉:“咋的,觉得我很老?”左航连忙摆手,心里不禁感叹:我的妈,这么小,还真是个小孩啊。
朱志鑫小心翼翼地又问:“莹姐,你是哪个学校的啊?”李莹莹淡然地低头玩着手机,回道:“H大,文化管理系。”几个人更是结巴得说不出话,张泽禹小声嘀咕:“怪不得飞总舍得把超哥换掉,这个还是太强了。”
李莹莹到了办公位,看到他们之前的经纪人——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黑衣服,脖子上挂着工牌。男人把公司的专用机递给她:“给你,加油,好好照顾他们,他们挺不容易的。”说完就走了。
李莹莹坐在座位上,看着手机里密密麻麻的品牌方电话和联系方式,瞬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揉了揉眉心,开始进入工作状态。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剪辑师叫了过去。
剪辑师是个年轻男人,看似刚毕业不久,剪辑手法却像身经百战的老手。李莹莹突然想起之前李飞发的这一个月的注意事项,对着剪好的视频指点:“这里咔掉,这几天不能放。”“这里走光了,挡住。”“这里,我们没接这个品牌。”“这首歌没版权,换师兄的。”一期物料审下来,她已经口干舌燥。
口袋里突然震动,她定睛一看,是一个知名饮料品牌方的电话,立刻走到安静的地方接听。电话那头传来中年大叔的声音:“喂,小超啊?”李莹莹放低姿态回道:“梁总,我是他们的新经纪人,您可以叫我小李。”对方愣了一下,她赶紧补充:“梁总,您打过来是愿意和我们合作了吗?”接班前超哥提过,这位梁总是个难搞的客户。对面笑了笑:“小李是吧?今晚有空吗?叫你那几个孩子过来,我看看再考虑合不合作。”李莹莹再次放低声音:“那真是感谢您给我们机会,我们肯定拼尽全力做到最好。”对方似乎很开心,大笑几声:“我把地址发你,今晚不见不散啊。”
李莹莹心里不停吐槽,手上却继续审着剪好的物料。
晚上,李莹莹带着五个人如约来到饭馆。饭店是经典的粤式装修,一看就是吃粤菜,她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辣的,不然张极胃又要不舒服了。”可从进饭店开始,她的右眼皮就一直跳。
李莹莹推开包厢门,看见一个梳着大背头、穿格纹衬衫的中年大叔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油腻。她立刻上前,放低姿态说:“抱歉啊梁总,我们来晚了,让您久等了。”转头又让身后五人鞠躬。梁总看见她,脸上立刻堆起笑:“没事没事,坐吧。”
几人入座后,菜陆续上桌。梁总看着李莹莹,笑眯眯地问:“小李啊,今年多大?”李莹莹赔着笑:“今年大二。”梁总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又问:“上班很累吧?有没有男朋友啊?”李莹莹心里瞬间警铃大作,脸上却依旧甜笑着:“我还没这打算呢。梁总,我们不是说谈合作的事吗?”梁总笑了笑,自以为不明显地往她这边挪了挪:“不急不急,来,吃菜。”说着就往她碗里夹了些菜,李莹莹强忍着不适吃了一口。
她表面看似平静,只有左航瞥见了她桌下攥紧的拳头,指节都泛白了。左航心里像堵了块石头,说不出的憋闷。
李莹莹从包里拿出合同,梁总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诶,不用急啊。”李莹莹忍住想打爆他头的冲动,抽回手,把合同放在桌上。
梁总突然看向朱志鑫:“那个队长,你们要不陪我喝几杯?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朱志鑫先是礼貌抬头微笑,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桌布。张泽禹悄悄往朱志鑫身边靠了靠,眼神里满是无措;张极抿着嘴,眉头拧成一团,手在桌下攥成了拳,似乎想发作又被理智按捺住;另一个人则低着头,肩膀微微绷紧,显然也很不舒服。
这时服务员刚好把酒送进来。李莹莹连忙插话:“他们恐怕不能陪您喝,等下还要练习呢。”梁总故作失落:“但我都点了,这不浪费了吗?”任谁都听出了弦外之音。李莹莹心一横,咬咬牙:“那我陪您喝,您看行吗?”梁总假惺惺地惋惜道:“那行,既然他们喝不了,你就自罚五杯吧,我也不为难你们。”
五个人眼睁睁看着李莹莹一杯接一杯地喝,朱志鑫放在膝上的手反复摩挲着裤缝,喉结滚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张泽禹皱着眉,眼神紧紧盯着李莹莹拿起酒杯的手,带着明显的担忧;张极用力抿着唇,腮帮子鼓得老高,像是在极力压制情绪;旁边的人也抬着头,眼里满是焦灼。左航的手在桌下握得死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盯着梁总那张油腻的笑脸,又看向李莹莹强装镇定的侧脸,心里又气又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无力感像针一样扎着他。
李莹莹喝到第五杯,头已经开始发晕,却仍强撑着理智说:“梁总,您看,我喝完了,这个合同……”梁总摆了摆手:“诶,小李啊,再陪我喝几杯,我喝尽兴了就签,你看怎么样?”李莹莹心里把各种应对的办法想了个遍,嘴上还是应了下来。
朱志鑫猛地抬头,想说“莹姐别喝了”,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憋回去,只能用力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张泽禹轻轻碰了碰朱志鑫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求助,却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张极的脸沉得能滴出水,若不是场合不对,他恐怕已经拍桌子站起来了;另一个人则低着头,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他的不安。左航的目光像淬了冰,死死盯着梁总,又在李莹莹拿起酒杯时迅速移开视线,喉结上下滚动,心里又酸又涩——她明明才大二,比他们也大不了多少,却要在这里替他们应付这些龌龊。他悄悄往前挪了挪椅子,脚在桌下绷紧,随时准备着,只要梁总再有过分的举动,他就不管不顾地站起来。
就这样,李莹莹一杯接一杯地陪梁总喝着,直到看见他在合同上签了字,才稍稍松了口气。梁总已经有些醉了,手渐渐不安分起来。李莹莹觉得脑子都要炸了,正强撑着,梁总的助理突然进来说有事先走,她心里这才彻底松了下来。
五个人见李莹莹站起来,都想上前扶,她连忙摆手:“别碰我,我是醉了不是死了。男女有别,不想被拍就离我远点。你们先上车,我去趟洗手间,让司机在后门等我。”
几人听她这么说,只好按捺住担心,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乖乖回了车上。李莹莹趴在马桶前,吐得天昏地暗,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用清水洗了几把脸,才勉强清醒了些。
李莹莹上车时,五个人立刻七嘴八舌地关心。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摆了摆手,坐在单人座位上,望着窗外亮着的路灯。灯光刺得她眼睛发疼,视线渐渐模糊,脸上传来湿热的触感,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黑色的裤子上。人生中第一次喝酒,嘴里满是酒味和酸臭味的混杂,头痛得像要炸开。她想刘允之了,想回家了。
后排的左航看着李莹莹把头靠在车窗上,一滴又一滴泪水从下巴滴落,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越来越难受。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不能替她分担,不能安慰她,甚至连安慰的身份都没有。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他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路灯,灯光很亮,却只能照亮脚下那一小片地方。他忽然觉得,李莹莹刚才就像这路灯,拼尽全力照亮他们身前的路,让他们不用陷入黑暗。他至今仍觉得不可思议,超哥死磕两个星期都没谈下来的合作,她居然成了。可她明明才大二,一个本该在校园里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做了连资深经纪人都做不到的事。她到底是用什么撑下来的?左航想到这里,心疼地望着前排那个单薄的背影。
李莹莹没睡,准确地说,是不敢睡。她怕自己睡着了,万一出什么事都没法处理。她望着窗外,戴上耳机,心里渐渐平静下来:我真是太厉害了,居然没醉死,必须表扬一下自己。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可转念又想:我喝酒太差劲了,万一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总不能真让他们喝吧?喝酒太伤胃了,更何况他们天天练到那么晚才睡。
电梯门打开,李莹莹看见守在门口等她的刘允之,心里的委屈瞬间决堤,跑过去抱住对方,传来压抑的抽泣声。左航顺着望过去,心里又像被什么堵住了,闷闷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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