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兴被押出废弃工厂时，阳光刺得他眯起了眼。手腕上的手铐冰凉沉重，与掌心被子弹击穿的伤口形成剧烈的对比，可他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诡异笑容。
他回头望了一眼厂房门口紧紧相拥的鹿晗和朽栾伊，眼神里最后一点偏执的火焰，终于熄灭了，只剩下灰烬般的空洞。
“带走。”警察推了他一把，将他塞进了警车。
警笛声呼啸而去，划破了郊区的宁静，也彻底终结了这场持续五年的疯狂纠缠。
案件的审理比预想中更快。张艺兴越狱、绑架、意图谋杀、教唆犯罪……数罪并罚，加上他此前的偷税漏税和伪造证据，数罪叠加，最终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庭审那天，鹿晗和朽栾伊没有去。有些结局，不必亲眼见证，也知道早已注定。
他们只是在新闻上看到了宣判结果。照片里的张艺兴穿着囚服，剃了光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早已没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报道里写着，他全程没有为自己辩护，只是在听到“无期徒刑”四个字时，轻轻笑了一下，像在嘲笑自己这场荒唐的人生。
“他终于……消停了。”朽栾伊看着照片，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鹿晗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手腕上那道被绳子勒出的淡红色印记——那是绑架事件留下的痕迹，虽然浅了，却始终没能完全消失。“都过去了。”
“嗯。”朽栾伊点点头，却忍不住想起庭审前，乔祠带来的消息——张艺兴在狱里写了一封长信，点名要给她。
信里没有忏悔，也没有辩解，只是断断续续地回忆了他们刚认识时的片段。他说第一次见她，是在一个颁奖典礼的后台，她穿着白色的礼服，抱着奖杯，笑得像个孩子；他说曾偷偷去看过她的话剧，坐在最后一排，看她在台上闪闪发光；他说其实早就知道，她不爱他，可他控制不住自己，总想把她留在身边……
最后一句写着：“如果有下辈子，我不想再遇见你了。太疼了。”
字迹潦草，墨迹晕染，看得人心里发堵。
朽栾伊把信烧了。
不是恨，而是觉得没必要了。这个男人用偏执的爱，将自己和身边的人都拖入了深渊，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成了这份感情的囚徒。他的结局，是他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在想什么？”鹿晗递过来一杯温水。
“在想，爱到底是什么。”朽栾伊接过水杯，指尖微凉，“张艺兴说他爱我，可他的爱，却带来了这么多伤害。”
鹿晗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揽入怀中：“真正的爱，是尊重，是守护，是希望对方越来越好，而不是占有和毁灭。他那不是爱，是自私的执念。”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就像我对你，只想让你笑，让你平安，让你活在阳光下。”
朽栾伊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是啊，真正的爱，从来都不是枷锁，而是翅膀。
张艺兴用三年的时间，证明了偏执的爱只会带来毁灭。而她和鹿晗，则用三年的等待和坚守，证明了爱能跨越误解，能抵御风雨，能在废墟之上，开出新的花。
几个月后，朽栾伊去医院复查手腕的疤痕，遇到了张艺兴的母亲。
老太太头发全白了，背也驼了，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站在监狱探视处的门口，眼神茫然。看到朽栾伊，她愣了一下，随即老泪纵横，抓住她的手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孩子，是我没教好他……对不起……”
朽栾伊心里一酸，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阿姨，都过去了。您多保重身体。”
有些伤害，无法弥补；有些错误，必须付出代价。但活着的人，总要学会向前看。
离开医院时，鹿晗正在车里等她。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脸上，他正低头看着手机，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在看什么？”朽栾伊坐进车里。
“看我们的新剧本。”鹿晗把手机递给她，“陈导的新戏，想请我们俩主演，讲一对消防员夫妇的故事，很温暖。”
朽栾伊看着剧本大纲，眼里渐渐有了笑意：“听起来不错。”
“嗯，我也觉得。”鹿晗发动车子，“拍完这部戏，我们去旅行吧？去冰岛看极光，去瑞士滑雪，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好啊。”朽栾伊笑着点头，伸手握住他的手。
手链上的星星和月亮吊坠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为他们祝福。
车窗外，阳光正好，街道上车水马龙，一派生机勃勃。曾经的阴霾早已散去，只剩下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张艺兴的名字，渐渐被人遗忘在角落。偶尔有人提起，也只是唏嘘一句“可惜了”，然后便被新的话题淹没。
他用偏执的爱，为自己打造了一副沉重的枷锁，最终将自己困在了冰冷的监狱里，与黑暗为伴。
而朽栾伊和鹿晗，则在经历了风雨之后，终于握住了彼此的手，走向了属于他们的，充满阳光的未来。
爱从来都不是原罪，偏执才是。
愿我们都能学会，用温柔的方式，去爱一个人，去期待一场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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