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惊鸿和傅云峥抵达苏州府时,恰逢当地的花朝节。码头边挤满了人,姑娘们戴着插满鲜花的发簪,手里提着花灯,笑声顺着春风飘得很远。
“慢点走。”傅云峥紧紧牵着萧惊鸿的手,避开拥挤的人群,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摩挲,“顾老先生派来接我们的人在前面。”
不远处,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少年正挥着手,是顾衍之的贴身侍从顾青。他跑过来,对着两人躬身行礼:“傅公子,萧将军,家主已在庄园备好宴席。”
马车驶进小巷,两侧的桃花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落在车帘上,沾了层淡淡的香。萧惊鸿掀开窗帘,看着窗外的市井烟火——挑着担子叫卖的小贩、坐在门口绣花的妇人、追逐打闹的孩童,一切都透着平和的暖意。
“喜欢这里?”傅云峥凑过来,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呼吸拂过她的耳畔,“以后我们可以常来。”
萧惊鸿侧头看他,正好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她轻轻点头,将头靠在他肩上,听着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咕噜”声,心里满是安稳。
***顾家庄园的庭院里,顾衍之坐在轮椅上,正看着风逐月作画。少年人握着画笔,眉头皱得紧紧的,纸上的黑鹰歪歪扭扭,却透着股不服输的韧劲。
“画得不错。”萧惊鸿走过去,看着画纸上的黑鹰,“比上次在破庙看到的,进步多了。”
风逐月眼睛一亮,连忙递过画笔:“萧将军,你也画几笔?”
萧惊鸿接过画笔,蘸了些墨,几笔就勾勒出只展翅的黑鹰,眼神锐利,仿佛要从纸上飞出来。“这样才像黑鹰部的图腾。”她放下画笔,笑着说。
顾衍之看着画,眼中闪过赞赏:“将军不仅武功好,画技也这般出色。”他转向傅云峥,“兵符我已藏在密室,等过几日,你们去皇陵将布防图也藏进去,省得夜长梦多。”
“好。”傅云峥点头,“多谢外祖父。”
***当日傍晚,庄园的花厅摆了宴席。风离落也来了,她穿着件黑色劲装,腰间别着把短刀,看起来英气勃勃。“萧将军,”她举起酒杯,“上次太湖的事,多谢你信任我。”
萧惊鸿举杯回敬:“是你自己证明了清白。”
酒过三巡,风离落忽然道:“我打算回黑鹰部了,弟弟留在江南学画,我也放心。”她看向风逐月,眼中满是不舍,“你要好好跟顾老先生学,别总想着偷懒。”
风逐月点头,眼眶有些红:“姐,你也要保重,记得常来看我。”
苏慕言和柳如眉也来了。柳如眉穿着禁军的常服,手里拿着个锦盒,递给风离落:“这是我母亲亲手绣的平安符,你带在身上,能保平安。”
风离落接过锦盒,笑着说:“多谢柳统领。”
苏慕言看着柳如眉,眼神温柔:“等处理完京城的事,我就来江南找你。”
柳如眉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萧惊鸿看着这一幕,转头对傅云峥笑道:“没想到我们这趟江南,还能见证这么多好事。”
傅云峥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画着圈:“我们的好事,也快了。”
萧惊鸿的脸颊瞬间红了,低头喝了口酒,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次日清晨,傅云峥带着萧惊鸿去了太湖。小船在湖面缓缓行驶,两岸的桃花倒映在水中,粉白一片,像铺了层锦绣。
“你看。”傅云峥指着远处的小岛,“那里就是上次风离落救我们的地方。”
萧惊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小岛被云雾笼罩,像仙境一般。“这里的风景真好。”她靠在船舷上,风吹起她的衣袂,发间的鸿鹄玉簪闪着温润的光。
傅云峥走到她身边,从袖中摸出个锦盒,打开,里面是枚赤金戒指,上面刻着细小的花纹,是两只交颈的鸿鹄。“这是我让工匠做的。”他执起她的手,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等回到京城,我就用八抬大轿娶你。”
萧惊鸿看着手上的戒指,眼眶有些发热。她抬头看傅云峥,忽然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湖水荡漾,桃花飘落,将两人的身影裹在其中,温柔而缠绵。
***三日后,两人前往皇陵,将布防图藏进密室。秦砚的尸体早已被处理,石道里的血迹也清理干净,只有墙上的刀痕,还留着当年打斗的痕迹。
“好了。”傅云峥关上石门,转身握住萧惊鸿的手,“从今往后,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觊觎布防图了。”
萧惊鸿点头,靠在他怀里:“我们回家吧。”
走出皇陵时,夕阳正好。傅云峥牵着萧惊鸿的手,一步步走在石阶上。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像要一直延伸到遥远的未来。
萧惊鸿忽然想起母亲说的话——“身边的人,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她握紧傅云峥的手,心里充满了感激。感激命运让他们相遇,感激他始终陪在她身边,陪她经历风雨,陪她看遍山河。
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像一幅温暖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