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觉得自己的助理一定是中邪了。
自从茶水间那次“意外”后，苏一就像换了个人。不再唯唯诺诺地执行他的命令，反而每天拿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来找他。
“顾总，这是林小姐的设计工作室商业计划书第二版，我帮她优化了一下成本结构，您要不要看看？”
“顾总，城西那块地用来做文创园区挺合适的，正好能扶持像林小姐这样的初创设计师，您觉得呢？”
“顾总，您看这个PPT，是关于‘如何用非强制手段提升品牌好感度’的，我觉得对您很有启发……”
顾衍把手里的钢笔捏得咯吱响，盯着眼前笑得一脸“和善”的苏一，强压着把文件砸他脸上的冲动：“苏一，你是我的助理，不是那个女人的创业导师！”
“顾总您这话说的，”苏一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一本正经地说，“帮助有潜力的合作伙伴，也是为了公司的长远发展嘛。林小姐的设计真的很有灵气，要是能做起来，对我们集团的时尚板块是个很好的补充。”
【系统提示：男主顾衍情绪波动异常，偏离“冷酷偏执”人设！宿主苏一，你再灌输这些奇怪思想，我就……我就加大电击！】系统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已经被苏一的操作搞麻了。
“来啊，”苏一在心里回怼，“上次那电流强度，还没我家猫踩键盘的力道大。”
大概是被苏一的“厚颜无耻”气到了，这次的电击居然真的加了点劲，苏一闷哼一声，脸色微白。
顾衍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苏一摆摆手，揉了揉胳膊，“可能是最近加班太多，有点低血糖。”他话锋一转，又把话题拉了回去，“说回林小姐的工作室，我已经帮她联系了几个天使投资人，他们都挺感兴趣的，就是……”
“就是什么？”顾衍下意识地问，问完就后悔了——他为什么要关心那个女人的破工作室？
“就是他们觉得，要是能有顾氏集团这样的大公司背书，会更有信心。”苏一笑得像只狐狸，“顾总，您看要不……”
“不可能！”顾衍想都没想就拒绝，“我绝不会帮她！”他的计划是逼她走投无路，只能依附自己，怎么可能让她平步青云？
“好吧。”苏一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那太可惜了，我还以为您能抓住这个机会，展现一下顾氏集团的社会责任感呢。毕竟，扶持新锐设计师，听起来比‘强取豪夺’要体面多了。”
“你！”顾衍被噎得说不出话，看着苏一转身离开的背影，第一次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动摇。
体面？他顾衍什么时候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体面？
可是……苏一那句“强取豪夺”，怎么听怎么刺耳。
接下来的日子，苏一彻底放飞自我。
他利用助理的身份，给林晚提供各种资源和信息，帮她规避创业路上的坑。林晚也确实争气，凭借出色的设计和苏一帮她制定的营销策略，工作室很快在业内有了名气，甚至接到了几个小品牌的合作订单。
而顾衍，则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状态。
他一边怒斥苏一“胳膊肘往外拐”，一边却忍不住关注林晚工作室的动态。看到林晚的设计登上行业杂志时，他会莫名地烦躁；听到有人夸奖林晚有才华时，他心里又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最让他崩溃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开始看苏一给的那些“奇怪PPT”。什么《用户体验至上：论如何避免霸总式作死》《品牌形象管理：从强制爱到国民老公的转型之路》……看得他脑壳疼，却又忍不住想翻到下一页。
【系统崩溃预警！男主顾衍开始研究《市场营销学》！女主林晚融资成功！剧情偏离度90%！世界线即将崩坏！苏一！你到底想干什么？！】系统的尖叫快要把苏一的耳膜震破。
“干什么？”苏一正在给林晚发信息，祝贺她签下新订单，闻言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拯救世界啊。你看，林晚现在多开心，靠自己的能力实现梦想，比在小说里被虐来虐去强多了吧？顾衍也挺好，至少没再干违法乱纪的事，还顺便学习了商业知识，提升自我。”
【这不是拯救！是毁灭！】
“别这么说，”苏一叹了口气，“你看，这个世界并没有因为剧情崩坏而毁灭，反而每个人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或许，所谓的‘剧情正轨’，本身就是错的呢？”
系统沉默了，大概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这天，林晚的工作室举办开业派对，邀请了苏一。苏一刚到现场，就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顾衍。
他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站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杯香槟，眼神复杂地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林晚。她笑得自信又灿烂，和他记忆里那个在茶水间瑟瑟发抖的女孩判若两人。
“顾总？您怎么来了？”苏一走过去，有点惊讶。
顾衍抿了口酒，没看他：“我来看看……竞争对手的情况。”
苏一挑眉：“哦？那您觉得，我们林总这个竞争对手，怎么样？”
顾衍沉默了片刻，低声道：“……还不错。”
就在这时，林晚看到了他们，走了过来，对顾衍伸出手，落落大方地说：“顾总，谢谢你能来。之前可能有些误会，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能正式合作。”
她的眼神清澈坦荡，没有丝毫畏惧，也没有丝毫情意，只有对合作伙伴的尊重。
顾衍看着她伸出的手，愣了很久，才缓缓握了上去。那触感很轻，却像电流一样，窜过他的四肢百骸。
【！！！！！检测到男女主握手！但氛围完全不对！没有暧昧！没有张力！只有商业互吹的气息！世界要完了！！！】系统彻底疯了，开始在苏一脑子里播放《哀乐》。
苏一充耳不闻，看着眼前这一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多好。
没有强制爱，没有狗血误会，只有两个独立的成年人，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甚至可能成为合作伙伴。
这才是正常的世界该有的样子嘛。
顾衍松开手，看着林晚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的背影，突然对苏一说：“那个……你上次给我的那本《现代企业管理》，还有下册吗？”
苏一：“？”
【系统提示：检测到男主顾衍彻底跑偏，已从霸总转型为……爱学习的企业家？？？】
苏一忍住笑，拍了拍顾衍的肩膀：“有！回头我给您找一套全套的MBA教材！顾总，我看好您哦！”
看来，这个世界的“冤种队友”，又增加了一个。
系统的《哀乐》还在继续播放，但苏一觉得，这旋律听起来，怎么有点像《欢乐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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