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厅的门滑开时，场里的交谈声像被按了暂停键，瞬间静得能听见聚光灯的嗡鸣。
前排穿黄T恤的女生手里的水瓶“咚”地磕在椅腿上，她张着嘴半天没合上，最后憋出句气音：“是SM……真的是SM啊？”
吴是温这时候才往前走了半步，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我们是SM的练习生，我是吴是温。”
Aria跟着弯了弯腰，声音比在练习室时稳多了：“我是Aria。
后排立刻炸了锅，不是大声喧哗，是那种被惊到的、抑制不住的细碎骚动。有人往前探身子，有人拽着队友的胳膊晃，还有人没忍住低低地“哇”了一声，像看到了什么不敢想的场面。
Aria走在前面，步子看着稳，背后的手紧握着——那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她抬着头，目光平视前方，可路过摄像机时，耳尖悄悄红了，像被灯光烤的，又像藏着别的。
吴是温跟在她身后，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搭着件薄外套。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搭在外套上的手指，正悄悄蜷了蜷，指尖有点潮。
“我的天，”斜前方戴眼镜的男生推了推镜框，声音发飘，“他们居然来了……SM啊！那可是出了多少大前辈的地方……”
“你看他们那样子，”旁边的女生指着Aria的背影，语气里全是惊叹，“一点都不慌！我刚才腿都软了……”
“听说SM的练习生淘汰率跟割韭菜似的，能被派出来的，得是顶尖的吧？”
“我没看错吧？”穿橙色T恤的男生肘了肘旁边的人，声音抖得像被风吹，“SM真的派人来了？他们不是从来不送练习生去选秀的吗？”
“完了完了，”前排有人用手捂着脸，声音闷闷地传过来，“他们一来，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来玩的……”
Aria快走到中间时，突然被地毯的边绊了下，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可她自己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咬到舌头。吴是温在她身后半步，眼疾手快地扶了她胳膊肘一下，快得像错觉。
Aria刚坐稳，就悄悄往椅子底下蜷了蜷腿，膝盖抵着小腿轻轻捏了捏——其实她的腿早就有点软了，刚才强撑着才没晃。
吴是温把外套放在椅背上，侧头看她，嘴唇动了动，没出声，用口型问：“紧张？”
Aria飞快地瞪他一眼，也用口型回：“废话。” 说完自己先没忍住，嘴角往下撇了撇，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我腿都快软了，刚才差点顺拐。”
吴是温低低地笑了声，气音混在周围的议论里，刚好够她听见。他往椅背上靠了靠，左手从裤袋里抽出来，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悄悄擦了擦手心的汗，然后才侧过头，声音轻得像怕被人听去：“巧了，我手心全是汗。”
Aria愣了下，转头看他。他脸上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可眼底藏着点笑，像在说“原来你也这样”。
这时候，前排有人正对着他们的方向小声感叹：“你看吴是温，多淡定，估计胸有成竹吧？SM出来的，肯定是王牌……”
吴是温听见了，冲Aria挑了挑眉，用口型说：“听到没？王牌。”
Aria被他逗笑了，刚才的紧张散了点，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掐了下：“闭嘴吧你，等会儿唱歌跑调，看谁还说你是王牌。”
“你才跑调，”吴是温拍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点笑，“刚才在走廊练和声，是谁紧张的破了个音？”
两人正低声拌嘴，旁边突然传来句惊叹。穿黄T恤的女生不知什么时候转了半张脸，眼睛瞪得圆圆的：“他们……他们居然在聊天？一点都不紧张的吗？”
Aria和吴是温同时顿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点无奈的笑。
吴是温清了清嗓子，坐直了些，恢复了那副平静的样子，只是在桌子底下，悄悄用脚尖碰了碰Aria的鞋——像在说“收着点”。
Aria也赶紧坐好，手放在膝盖上，可嘴角还没压下去的笑意，藏着点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
就在这时，导演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导师即将入场——”
全场瞬间静得像没人似的。Aria深吸一口气，感觉吴是温的鞋跟又轻轻碰了碰她的，这次带着点劲儿，像在说“别怕”。
她往旁边瞟了眼，他正望着入口的方向，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很清晰，看着从容又镇定。
可只有她知道，刚才是谁说“手心全是汗”，又是谁差点在地毯上绊倒。
周围的练习生还在偷偷往这边看，眼里全是“果然是SM”的惊叹。
Aria突然觉得，这样有点好笑。
原来那些被别人当成“大公司气场”的从容，背后藏着的，不过是两个紧张到腿软，却还在互相拆台的普通练习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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