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大会的电子表决屏亮起刺目的绿光——全票通过。
唐赫站在主席台上，西装革履，嘴角噙着志得意满的笑。他的目光扫过台下，在刘恒身上停留了一秒。
刘恒缓慢地鼓掌，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真心实意地祝贺这位新晋继承人。
“唐总。”他站起身，声音沉稳，“我有个请求。”
唐赫挑眉，示意他继续。
“我想重建西斯廷教堂。”刘恒的声音带着一丝克制的哀伤，“那里……曾经是我女儿最喜欢的地方。”
会议室里的空气微微一滞。
唐赫眯起眼，审视着刘恒的表情——悲伤、恳切，甚至带着一丝讨好的卑微。
“可以。”他轻笑，“反正那地方已经没用了。”
三天后，猎犬部队撤离西斯廷教堂。
刘恒站在废墟前，身后是伪装成建筑工人的雇佣兵。
“炸了它。”他冷声下令。
爆破装置启动的瞬间，整座教堂在轰鸣中坍塌！砖石飞溅，烟尘冲天，地面剧烈震颤——
然后，露出了地下圣库的金属穹顶。
诺亚第一个冲进废墟。
她的机械眼穿透烟尘，锁定了角落里那个蜷缩的身影——
赵凯文。
他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皮肤上布满干涸的血痂，嘴唇因脱水而皲裂，但那双眼睛依然亮得惊人。
“诺……亚？”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诺亚跪在他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小盒子——那是赵凯文十二岁时送给唐安琪的生日礼物，里面装着一枚子弹壳做的吊坠。
“唐安琪让我转告你。”诺亚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波动，“如果你敢死，她会恨你一辈子。”
赵凯文的手指颤抖着触碰盒子，突然笑了，干裂的嘴角渗出血丝。
“妈的……”他哑声骂道，眼泪却砸在锈蚀的金属上，“这女人……真会折磨人……”
唐赫站在S生态大厦的顶层，俯瞰着城市灯火。
秘书递来平板，屏幕上显示着刘恒提交的重建计划——西斯廷教堂将被改造成纪念公园，中心树立刘雨桐的雕像。
“让他折腾吧。”唐赫漫不经心地划掉报告，“死人翻不出浪。”
ICU的玻璃窗映出唐安琪苍白的脸。
她站在走廊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框，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废墟的灰尘。玻璃另一侧，赵凯文浑身插满管子，心电监护仪的曲线微弱地起伏。
诺亚站在她身后，黑发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黯淡。
"进去看看他吧。"诺亚轻声说。
唐安琪摇摇头，喉头滚动了一下。
"不行。"她的声音压得很低，"那混蛋要是看见我哭，等他能说话了，肯定要笑话我十年。"
她的眼眶是干的，但诺亚看见她的睫毛在轻轻颤抖。
诺亚坐在长椅上，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她想起艾琳最后的样子，银发披散在自己怀里，指尖的温度一点点消失。
"诺亚。"唐安琪突然开口，"你在想她，对吗？"
诺亚的手指微微收紧，没有回答。
唐安琪走过来，捧起她的脸。诺亚的皮肤冰凉，像雨后的青石板。
"听着。"唐安琪的拇指擦过诺亚的眼角，"等赢了这场战争，我一定会重建西斯廷，把艾琳还给你。"
诺亚的眼睛微微睁大，里面盛满了月光。
"她已经不在了。"诺亚的声音很轻，"我们都知道。"
唐安琪笑了，那笑容带着她特有的倔强。
"那我就造一个新的西斯廷。"她的指尖描摹着诺亚的眉骨，"用你的记忆，用我的血，用所有记得她的人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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