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的梦境是从一片猩红开始的。
她站在西斯廷教堂的穹顶之下，但彩绘玻璃上圣徒的脸正在融化，鲜红的颜料像血一样顺着墙壁流淌。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败的甜腻，让她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见过的那些腐烂水果。
"艾琳......"
诺亚的声音从忏悔室里传来，带着潮湿的喘息。
艾琳的白色圣袍拖过黏稠的地面，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新鲜的内脏上。当她推开忏悔室的门时，铁锈味的雾气扑面而来——马克刘正把诺亚按在十字架上亲吻，他的手指陷进她腰间的软肉，黑色礼服裙被撕开一道裂口，露出苍白的皮肤。
"住手！"艾琳想冲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脚被无数细小的红丝缠住。那些丝线从地板缝隙里钻出来，像活物般缠绕着她的脚踝，爬上她的小腿。
马克刘转过头，嘴角还沾着诺亚的口红。他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团浑浊的灰雾："圣女大人也想加入吗？"
诺亚的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人偶。她的嘴唇被咬破了，血珠顺着下巴滴在锁骨上。当马克刘的手滑向她大腿内侧时，她突然看向艾琳，睫毛颤动如垂死的蝴蝶：
"圣女大人......救我......"
艾琳的十字架突然发烫，烫得她胸口皮肤滋滋作响。她低头看见那些红丝已经爬进她的圣袍，正顺着血管往心脏里钻。
"真可笑。"马克刘的声音突然变成唐赫的，他不知何时戴上了金丝眼镜，手里多了一支注射器，"你以为她还是原来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小女孩？"
针头刺入诺亚颈侧的瞬间，她的皮肤下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蓝色电路纹路。那些发光的纹路像活物般扭动着，组成一个不断闪烁的单词：
【ERROR】
诺亚的尖叫声中，整个梦境突然坍塌。艾琳坠入无尽的黑暗，最后看见的是马克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解剖刀，刀尖抵在诺亚跳动的心脏上——
"让我们看看圣女大人的宝贝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艾琳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丝绸睡袍。
窗外，西斯廷教堂的钟声敲响凌晨三点。她赤脚走到神像前跪下，额头抵在冰冷的石阶上，试图平复急促的呼吸。
——这已经是第七个夜晚。
自从诺亚和马克刘"官宣"后，艾琳再没能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圣女大人。"老约翰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带着不赞同的冷意，"您又在为那个不懂事的孩子折磨自己。"
艾琳没有抬头："她需要帮助。"
"她需要的是教训。"老约翰冷笑，"诺亚明知马克刘是什么人，却还要与他虚与委蛇，这就是自作自受。"
艾琳猛地站起身，圣袍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她是为了自己的梦想才——"
"梦想？"老约翰打断她，"她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您忘了她当初是怎么背叛您的吗？"
艾琳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段记忆像刀一样刺进心脏。但她很快摇头："不，这次不一样。唐赫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如果马克刘再……"
"那正是她该付出的代价。"老约翰强硬地按住她的肩膀，"圣女大人，您若现在出面，我们精心的布局就全毁了！唐赫会立刻意识到诺亚与教会的关系！"
艾琳沉默了许久，最终轻轻拨开老约翰的手："那就让他知道。"
"什么？"
"我亲自去和唐赫谈。"艾琳转身走向更衣室，声音平静得可怕，"诺亚的命，比我的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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