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晨的暖阳透过窗户照了进来，落在窗边的多肉上，显得格外有生机。

凌晨六点半，手机在沙发上随意的丢着，闹钟炸开第一声铃响时，林北的眼睫毛都没颤一下。他把脸埋进沙发枕头，鼻腔里全是晒过的棉絮暖香，后背还沾着被窝里最后一点余温。

林北胡乱的摸着手机，喃喃自语道：“再睡5分钟，再睡5分钟一定起。”

林北一阵瞎操作，也不知按到了什么，闹钟顿时失去了声音。

过了十来分钟，手机闹钟响起来第二声。第二声铃响更急了，像根针直扎耳膜。她猛地扬手拍过去，没摸到手机，却把手机拍到了地板上，手机发出嗡嗡的响声，吵得林北不得不起床。

林北从沙发上站起来，因为随意的睡姿导致腰酸背痛。“呀哟，早知道沙发这么折磨人，就不在这睡着了。我的老腰唉！”林北扶着腰捡起地上的手机。

林北边打哈欠边往浴室走，镜子里的人眼泡浮肿，头发乱得像鸡窝。林北半梦半醒的刷着牙心里默默埋怨着：“原主啊，你你们高的学历，做什么不行啊，非得做什么生物研究员，还得那么早起床。啊啊啊-”刷完牙林北掬起冷水拍脸，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一点。

“收拾东西上班喽！”

林北按着原主的记忆来到了研究院。“这里就是原主工作的地方啊，挺有意思的嘛。”林北搓搓手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

“小北你来了呀，上周末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海边的嘛，你怎么没来找我啊，给你发消息也不回。”现在说话的人正是林北在研究院唯一朋友“方屿”。

听到这林北突然想到那是他穿越的前一天，林北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就胡乱编了一个理由。林北摸摸鼻子说道：“我......我那天我刚好要去医院，医院人太挤了，手机被摔坏了，没办法联系你了，今天就是想跟你解释一下的。就是这样，嗯，就是这样。”

方屿看出了林北在撒谎，因为林北在撒谎的时候总是会摸鼻子，可是方屿却没有揭穿他。

“原来是这样啊。没事的小北，你人没事就好。”方屿拉着林北的手说道。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观察的那条粉尾人鱼吗？”方屿自信的说。

人鱼这个物种是这个世界独有的，被近几年被抓来大肆研究。有的研究院想培养人鱼作为武器，对人鱼进行非法研究。林北所在的研究院是正规机构，可这个研究院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记得啊怎么了。”林北回答道。

方屿激动的说道：“我观察到那条人鱼的本体是粉红旗鱼，而且他好像还很喜欢我。”

“方屿，真有你的，本体都被你观察出来了呀。”林北拍了拍方屿的肩说道。

“我要继续观察前几天采的那批珊瑚幼虫。你呢”林北指着实验室内的培养箱。

“我的鳕鱼还没研究完。今天要继续作鳕鱼的各项研究计划。”方屿回答道。

林北和方屿回到实验室，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昨天采的样品活性不错，”林北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声音压得很低，“但那批珊瑚幼虫有点蔫，我调了新的海水配方，pH值稳定在8.1，你等下看看。”

方屿头也没抬，指尖捏着的移液枪稳稳滴下两滴营养液：“刚测了对照组的数据，温度波动超过0.5℃时，幼虫存活率掉了12%。可能得给培养箱加个缓冲装置。”他说话时眼睛始终盯着显微镜，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镜片后的目光专注得像在拆解精密仪器。

林北应了声，转身走向分子实验区。离心机嗡鸣着启动，她将处理好的鱼肝脏组织样本一一编号，试管碰撞发出清脆的轻响。墙上的时钟指针缓慢移动，实验室里只有仪器运转的低鸣——恒温箱的嗡声、pH计的提示音、偶尔响起的移液器回位声，像一首规律的白噪音。

午后，方屿在电脑前构建模型，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他忽然停下手：“你看这个，”他招呼林北过来，指着图表上的波动曲线，“鳕鱼的应激激素水平，和我们上周记录的洋流速度完全吻合。”

林北俯身细看，指尖点在屏幕上的峰值处：“这说明它们的迁徙路线确实受洋流影响比水温更大。”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讨论，阳光掠过他们交叠在键盘上的手，空气中飘着海水样本特有的咸腥味，混着消毒水的清冽气息。

直到窗外天色渐暗，林北才直起身捶了捶腰，看见方屿还在给珊瑚样本拍照，相机快门声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培养箱的玻璃门上，映出两个俯身工作的身影，像两株扎根在这片蓝色数据森林里的植物，沉默而坚定地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