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的阳光把天文台旧址的石阶晒得暖暖的。这座被遗忘在校园西北角的圆顶建筑,墙皮已经斑驳,铁门锈迹斑斑,门楣上“星芒观测站”的字样被藤蔓半掩,透着神秘的气息。洛小薇站在门口,星洛从她口袋里探出头,对着圆顶发出兴奋的轻叫,契约书上的第二颗晶石印记正微微发烫。
“爷爷说这里是初代星轨观测者的基地,”赵云轩推了推铁门,铁锈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午后格外清晰,“二十年前的星象共鸣就是在这里平息的。”他的星星徽章在阳光下亮得显眼,走进天文台的瞬间,徽章突然发出嗡鸣,与契约书的光芒呼应着,在地面投下交错的光影。
天文台内部比想象中整洁,中央矗立着一台巨大的青铜望远镜,镜筒上刻满了星形花纹,和契约书的星图纹路如出一辙。四周的书架上摆满了观测日志,灰尘在光束里浮动,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和金属的味道。星洛跳到望远镜的底座上,用爪子扒拉着一块松动的铜板,铜板下立刻渗出淡蓝色的光芒。
“找到了!”洛小薇凑过去,发现铜板下藏着一个凹槽,里面嵌着第二颗星象晶石,淡蓝色的光芒比体育馆的紫色晶石更柔和,却带着更强的能量波动。可晶石周围没有黑雾,反而萦绕着细碎的星尘般的光点,轻轻触碰就能感受到温暖的能量。
“这颗晶石很稳定。”赵云轩蹲下身观察,指尖刚碰到星尘,晶石突然亮起,整个天文台的星图壁画瞬间被点亮,墙壁上浮现出流动的星轨,与望远镜的镜筒形成一道完整的能量回路,“它在引导我们启动观测站的核心!”
契约书自动飞到望远镜的目镜上,书页展开成星图,与壁画上的星轨完全重合。洛小薇按照星图的指引转动望远镜,镜筒缓缓指向天空,当镜头对准西方的金星时,晶石突然从凹槽中飞出,化作一道蓝光融入契约书,第二个星形印记亮起,比第一颗更耀眼。
“成功了?”洛小薇看着契约书上的两颗晶石,刚松了口气,望远镜突然剧烈震动,镜筒上的星形花纹渗出暗紫色的雾气——竟是被暗能量污染的星尘!这些星尘比体育馆的黑雾更隐蔽,悄无声息地缠上契约书,试图吞噬晶石的光芒。
“小心!是潜伏的暗能量!”赵云轩迅速将洛小薇护在身后,徽章爆发的金光形成屏障,可暗紫色星尘却像有生命般,顺着金光的缝隙往里钻。星洛跳到契约书上,蓝光与金光交织成网,却被星尘腐蚀出细小的破洞,小家伙的毛发开始黯淡,显然消耗了大量能量。
“这样下去不行!”洛小薇看着星洛虚弱的样子,突然想起星轨笔记里的话,“爷爷说星象能量需要共鸣才能最大化!”她抓起赵云轩的手按在契约书上,自己的另一只手覆在上面,“我们一起注入能量!”
两人的掌心相贴,星象能量顺着触碰点涌流,赵云轩的金光与洛小薇的微光(那是星洛共享的星象之力)在契约书上交融,形成一道金银交织的光柱,瞬间将暗紫色星尘净化成漫天星屑。星屑落在两人的发梢和肩头,像撒了一层细碎的钻石,洛小薇抬头时,正好撞进赵云轩的眼眸,他的瞳孔里映着漫天星屑,比任何星光都要明亮。
心跳在这一刻骤然漏拍。洛小薇慌忙移开目光,指尖却被他下意识握住,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薄荷汽水般清爽的暖意。直到星屑散尽,两人才像触电般收回手,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又微妙的沉默,只有星洛在契约书上打哈欠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
“谢、谢谢。”洛小薇低头看着契约书,耳尖悄悄发烫,“如果不是你……”
“我们是搭档。”赵云轩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他转过身去整理散落的观测日志,耳根却也泛着淡淡的红,“而且,你刚才的能量很特别,和星洛的蓝光很像。”
洛小薇愣了愣,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她翻开一本摊开的观测日志,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年前的观测站里,一位白发老人(和赵云轩的爷爷很像)正和一只雪白的小兽(像极了星洛)并肩站在望远镜前,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星象伙伴的能量,会与守护者的心跳共振。”她的心跳莫名加快,偷偷看向赵云轩的背影,他正专注地看着壁画,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
离开天文台时,夕阳正将天空染成橘粉色。两人并肩走在回教学楼的路上,星洛蜷在洛小薇的口袋里睡熟了,契约书的光芒透过书包,在地面投下小小的星形光斑。赵云轩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亮晶晶的星尘标本,是刚才净化暗能量后收集的。
“给你,”他把瓶子递给她,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腹,“星尘标本,爷爷说能安神。”玻璃瓶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把刚才的星光装了进来。
洛小薇接过瓶子,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心里却暖暖的:“你什么时候收集的?”
“刚才你在看日志的时候。”赵云轩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声音很轻,“星洛好像很喜欢星尘,下次可以带它来天文台……如果它愿意的话。”
“它当然愿意!”洛小薇赶紧说,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太急切,脸颊又开始发烫。她低头看着玻璃瓶里的星尘,突然觉得这场冒险里,除了晶石和星轨,好像多了些更温暖的东西——比如他掌心的温度,比如他偷偷收集星尘的样子,比如两人并肩时,空气中悄悄蔓延的甜意。
晚自习的数学测验上,洛小薇握着笔,却总忍不住走神。她的目光越过试卷,落在斜前方赵云轩的背影上,他正低头演算,笔杆转动的样子和第一次在自习课上教她做题时一模一样。口袋里的星尘瓶轻轻晃动,星洛的绒毛蹭着她的指尖,像在提醒她什么。
测验结束后,赵云轩把笔记本递过来:“这道附加题的思路,你可能需要。”笔记本上的字迹工整,步骤清晰,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星形符号。洛小薇接过笔记本时,发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周六下午,天文馆有星象展,爷爷说可以看到流星,一起去吗?”
她的心跳瞬间加速,指尖捏着纸条,抬头时正好对上赵云轩的目光,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还有不易察觉的紧张。洛小薇用力点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好啊。”
赵云轩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星轨,嘴角扬起的弧度藏不住笑意。他转身收拾书包时,不小心碰掉了笔袋,里面滚出一颗薄荷糖,停在洛小薇的脚边。洛小薇捡起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清爽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像极了和他在一起时,心里悄悄泛起的甜。
回到宿舍,洛小薇把星尘瓶放在书桌前,和契约书并排摆放。两颗晶石的光芒交相辉映,映得整个桌面都暖暖的。她对着玻璃瓶里的星尘发呆,想起他在天文台握住她的手,想起他写纸条时的紧张,想起他眼里的星光……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星洛跳到书桌上,用尾巴尖点了点契约书,第三颗晶石的印记还空着,却隐隐发亮,像是在预示着下一场冒险。洛小薇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心里清楚,找到最后一颗晶石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身边有那个带着薄荷汽水气息的少年,再远的路,好像也充满了期待。
窗外的星星又亮了起来,洛小薇对着玻璃瓶里的星尘轻声说:“周六见。”晚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夏末的暖意,也吹动了少女心中悄悄萌发的情愫,像星尘般,在夜色里闪着温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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