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次日傍晚，林晚换了条藏青连衣裙，裙摆扫过地毯时，她又想起昨夜对着镜子纠结穿搭的样子。从雪纺衬衫配西装裤，到碎花长裙，再到现在这条藏青裙，她反复试了七八套，最后还是选了最稳妥的款式。这像极了她面对陆则言时一贯的姿态：克制，却藏着期待。

大堂里，陆则言西装外套搭在臂弯，白衬衫第二颗纽扣松着，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点锁骨。他看见林晚，眼睛亮了亮，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等很久了？”陆则言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淡然，仿佛只是寻常的工作交流。

“没有，我也刚到。”林晚垂下眼，藏起眼底的紧张与欢喜。

车缓缓驶向外滩，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大多是关于工作上的小细节，可那些没说出口的情绪，却在车厢里无声地蔓延。林晚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想起这几日和陆则言并肩作战的画面，心像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挠着，又痒又甜。

外滩的风裹着黄浦江的水汽，扑面而来。林晚站在江边，望着对岸璀璨的夜景，那些闪烁的灯光，像星星落在了人间。陆则言站在她身旁，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看着她眼中倒映的光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细微的弧度。

“很漂亮吧？”林晚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孩子气的雀跃。

“嗯，很漂亮。”陆则言的声音很轻，分不清是在说夜景，还是身旁的人。

沿着外滩慢慢走着，林晚的脚步越来越慢，她想把这一刻无限延长。陆则言似乎也有同样的心思，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路过一家旧书店时，林晚突然停下脚步。“我以前经常来这里，”她笑着说，“压力大的时候，就进来翻翻书，感觉能把心里的褶皱都抚平。”

陆则言看着她眼中的光，点了点头：“进去看看？”

书店里弥漫着陈旧的墨香，木质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林晚熟门熟路地走到文学区，抽出一本泛黄的诗集。陆则言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阳光透过斑驳的玻璃，洒在她的脸上，给他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你知道吗，”林晚轻声念着诗里的句子，“我第一次读到这些诗的时候，就想着，要是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分享，该多好。”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下敲在陆则言心上。

陆则言望着她，喉咙发紧，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忍不住说出藏在心底的话。可多年来养成的克制，让他把那些话又咽了回去，只是轻声说：“现在，你分享了。”

林晚的脸微微发红，低头看着书页，不敢去看陆则言的眼睛。她怕自己眼里的情意藏不住，会吓到眼前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男人。

从书店出来，夜色更浓了。路边的路灯昏黄，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晚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听到的对话，那些关于联姻、关于利益的字眼，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陆总，”林晚鼓起勇气开口，“我……我听说，您家里在安排联姻的事？”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陆则言的脚步猛地顿住，转身看着她，眼神里有复杂的情绪翻涌。他没想到林晚会问这个，更没想到，听到这个问题时，自己会这么慌。

“那些都是……”陆则言抿了抿唇，“都是家里的安排，我没答应。”他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让林晚听清。

林晚望着他，眼里有了泪光：“为什么？”

陆则言望着她，缓缓开口：“因为……我心里有更想守护的人。”他的声音很稳，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时，心跳有多快。

林晚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分不清是委屈还是欢喜。她望着陆则言，哽咽着说：“你知道吗，我害怕，害怕你对我的好，只是因为工作，害怕你心里的人不是我……”

陆则言向前一步，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傻瓜，从你撞进我怀里的那一刻，你就住在我心里了。那些克制，那些冷静，在你面前，都不管用了。”

林晚望着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陆则言看着她，缓缓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以后，不用再猜我的心思了，因为，我喜欢的人，是你。”

外滩的风还在吹，可林晚却觉得，这是她经历过的，最温暖的一个夜晚。那些藏在心底的情意，终于在这个夜晚，开出了最灿烂的花。

之后的几天，林晚像是被幸福泡着，工作时都带着轻快的笑意。陆则言也变了，会在开会时，不经意间看向林晚，眼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项目收尾的那天，团队一起去聚餐。饭桌上，大家起哄让陆则言和林晚说点什么，陆则言看着林晚，笑着说：“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努力，也谢谢……林晚，让我明白，工作之外，还有更珍贵的东西。”

林晚红着脸低头笑，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散场后，陆则言送林晚回酒店，一路上，两人手牵着手，谁都没说话，可那股甜蜜的氛围，却怎么也散不开。

到了酒店楼下，陆则言望着林晚，轻声说：“等回了北京，我带你去见我爸妈。”

林晚惊讶地抬头：“这么快？”

陆则言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不快，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林晚望着他，眼里满是幸福。原来，爱情真的会在不经意间降临，在这个外滩的夜晚，在一次次的相处中，把两个原本克制的人，紧紧拴在了一起。

后来的日子里，陆则言和林晚一起经历了很多。他们会在忙碌的工作间隙，偷偷分享一个甜甜的吻；会在周末一起逛遍北京的老胡同，寻找那些藏在岁月里的故事；会在对方失落时，给予最温暖的拥抱和鼓励。

而那个外滩的夜晚，成了他们爱情最美的起点，也让他们明白，只要心里有爱，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去的坎，都能一一跨越，那些藏在心底的情意，终会开出最绚烂的花，绽放在属于他们的时光里，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