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那两个黑影还在低声交谈,浑然不觉我们已经堵住了出口。福尔摩斯朝我们比了个手势,示意分头包抄——他和我从正面突进,威金斯绕去后门堵住退路,凌冰涟则守在仓库中段的立柱后,随时准备接应。
就在我们即将行动时,那个沙哑声音突然提高了音调:“不对劲!外面好像有动静!”话音刚落,两个黑影猛地转身,其中一人抬手就将桌上的油灯扫落在地。灯油泼在干草上,火苗“腾”地窜起,瞬间照亮了他们惊慌的脸。
“跑!”另一人嘶吼一声,两人朝着仓库深处的侧门冲去。那里本是威金斯该守的位置,可不知为何,侧门竟虚掩着,门轴上还挂着半截被扯断的麻绳——显然是威金斯被什么绊住了。
“该死!”威金斯的骂声从仓库另一头传来,夹杂着重物倒地的闷响。我回头一瞥,只见他被一个堆倒的木箱压着腿,正费力地挣扎。
福尔摩斯已经追了上去,我紧随其后。火光越来越旺,仓库里的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那两个黑影的身影在烟雾中忽隐忽现,眼看就要冲出侧门。
凌冰涟“让开!”
凌冰涟突然从立柱后窜出,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长长的铁钩——那是仓库里用来搬运货物的工具。她的动作快得惊人,像只灵活的猫,踩着堆叠的木箱往前跳,铁钩“唰”地甩出去,精准地勾住了跑在后面那人的衣角。
“啊!”那人被拽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跑在前面的同伙却头也不回,硬生生拉开了侧门,消失在夜色里。
凌冰涟“别想跑!”
凌冰涟松开铁钩,转身就追。我刚要跟上,却被福尔摩斯拦住:
福尔摩斯“华生,你留下看住这个,还有威金斯!”他指了指地上挣扎的俘虏,又朝威金斯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自己则跟着凌冰涟冲了出去。
我这才注意到,被铁钩勾住的那人正是之前从二楼翻窗逃跑的黑衣人影,此刻他被浓烟熏得满脸漆黑,嘴里还在咒骂着什么。我迅速将他捆结实,又跑去帮威金斯推开木箱。
华生“你怎么搞的?”
我一边扶他起来,一边问道。
威金斯揉着被压麻的腿,满脸懊恼:“刚才绕过来时,脚被他们设的绳套绊了!谁知道这伙人这么狡猾……”他话没说完,突然指着仓库外,“你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仓库外的空地上,凌冰涟和福尔摩斯正一前一后追着那个逃跑的同伙。那人跑得极快,专往码头的集装箱堆里钻,身形灵活得像只耗子。凌冰涟却丝毫没被落下,她似乎对这种复杂地形格外熟悉,总能提前预判对方的转向,好几次都差点追上,指尖几乎要碰到那人的后领。
“她怎么跑得这么快?”威金斯看得目瞪口呆,之前的拌嘴仿佛都忘了。
我也暗自惊讶。凌冰涟平日里总带着几分傲气,说话得理不饶人,可此刻她脸上哪还有半分娇纵?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星子,每一次跨步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韧劲。
追到一个堆满空油桶的角落时,那同伙突然转身,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凌冰涟刺来。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见凌冰涟不闪不避,反而猛地矮身,抓起脚边的一块石头,精准地砸在对方持刀的手腕上。匕首“当啷”落地,那人吃痛弯腰,凌冰涟顺势抬脚,膝盖狠狠顶在他的下巴上。
“砰”的一声,那人闷哼着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力气。这一连串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等福尔摩斯赶到时,凌冰涟已经用绳子将他捆好了,正喘着气抹脸上的汗,嘴角却扬着一丝得意的笑。
“行啊你!”威金斯一瘸一拐地跑过来,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服气,“刚才那下顶膝盖,够狠!”
凌冰涟斜了他一眼:
凌冰涟“总比某人被个木箱困住强。”
嘴上虽不饶人,眼里却没了之前的嘲讽,反而多了点别的什么——像是找到了棋逢对手的雀跃。
福尔摩斯检查了一下被抓住的同伙,又在他身上搜出了一枚印章,上面刻着的图案与细柳面霜里的物质标记完全一致。
福尔摩斯“看来这就是连接所有案子的关键了。”他抬头看向我们,
福尔摩斯“细柳、她妹妹、杨絮,甚至斯坦公爵,都与这伙人脱不了干系。”
我看着被押起来的两个俘虏,又看了看还在斗嘴的凌冰涟和威金斯——刚才追逃时,他们一个预判路线,一个用绳套拦截(虽然没成功),若不是配合着拖延了时间,恐怕真要让主犯跑了。这两个平日里吵得不可开交的孩子,此刻倒像一对默契的搭档,连争吵都带着种奇异的节奏,仿佛在为这场追缉画上一个热闹的句号。
浓烟渐渐散去,远处传来了苏格兰场的警笛声。我知道,这起连环案的核心线索终于被我们攥在了手里,但细柳家族的恩怨、公爵的秘密、杨絮的死……还有太多谜团等着解开。而身边这两个吵吵闹闹的身影,或许会成为我们解开谜题的关键——毕竟,能在追逃时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还有什么是他们吵着吵着解决不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