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混杂着铁锈的味道，砸在顾泽的脸上时，他正趴在一堆散发着馊味的废弃纤维板上。
意识像是沉在粘稠的黑暗里，挣扎着上浮。他睁开眼，视线里只有灰蒙蒙的天，还有远处高耸入云的金属塔——那些塔尖泛着幽蓝的光，像某种巨兽的獠牙，钉在这片被称为“锈蚀区”的土地边缘。
“咳……”他想撑起身体，却发现右臂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低头看去，深褐色的工装袖子已经被血浸透，伤口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黑紫色，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
我是谁？
这个问题像空洞的回声在脑海里盘旋。没有名字，没有过去，甚至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只有身体里残留的疲惫，和一种莫名的、仿佛与生俱来的警惕。
“喂，还活着吗？”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顾泽猛地转头，看到一个穿着沾满油污的皮夹克的男人，正蹲在不远处，手里把玩着一块棱角分明的灰色晶体。那晶体在阴雨天里微微发光，映出男人眼角深刻的皱纹和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
男人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仿佛在看一块即将被回收的废料，而不是一个受伤的人。
顾泽没有说话，只是本能地绷紧了身体。他能感觉到，男人手里的那块晶体里，藏着某种……力量。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重量，而是一种更活跃、更危险的东西，像压缩的雷电，随时可能炸开。
“别紧张，”男人站起身，踢了踢脚边的一块金属碎片，“锈蚀区里，活物可比死物值钱。不过看你这伤，再不动弹，就该变成后者了。”
他走过来，顾泽才发现男人很高，身形消瘦但骨架宽大，左手缺了一截小指，露出的断口已经结痂。男人没再靠近，只是从皮夹克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扔了过来。
“砸开，涂在伤口上。”
瓶子是粗糙的塑料材质，顾泽接住时，感觉到里面液体的晃动。他没有立刻打开，只是盯着男人：“你是谁？”
“萨斯。”男人回答得很干脆，指了指自己手里的灰色晶体，“拾荒者。靠这个吃饭。”
他手里的晶体又亮了亮，顾泽忽然感觉到空气中某种无形的波动——像是有细小的电流穿过皮肤，让他汗毛直竖。紧接着，他看到不远处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桶，毫无征兆地自己滚了过来，停在萨斯脚边。
是那块晶体的作用？
顾泽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当他的目光落在伤口上时，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冲动——他想触摸那道伤口，想感受里面流淌的东西。
“不想死就快点。”萨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海神的巡逻队还有半小时到这里。”
海神？
这个词像一把钥匙，撬开了记忆深处的一条缝隙。顾泽的脑海里闪过一片无边无际的深蓝色，那蓝色里充满了冰冷的威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股源自本能的恐惧攫住了他。
“快涂。”萨斯又催促了一句，同时抬头望向天空，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顾泽不再犹豫，拧开瓶盖，一股刺鼻的药水味扑面而来。他将药水倒在伤口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但紧接着，一种清凉的感觉扩散开来，疼痛竟然减轻了不少。
“能走吗？”萨斯问。
顾泽尝试着站起来，右腿有些发软，但还行。他点点头：“能。”
“跟我来。”萨斯转身朝一片堆积如山的废弃机械走去，他的步伐很稳健，在杂乱的废墟中如履平地。
顾泽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到处都是生锈的金属零件、破损的电子设备和腐烂的布料。空气中弥漫着机油、雨水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腥臭味。远处的金属塔上，幽蓝的光芒不时闪烁，像是在监视着这片区域。
“这里是什么地方？”顾泽忍不住问。
“锈蚀区，”萨斯头也不回地说，“官方名叫‘第三废料处理区’。简单说，就是海神不要的东西，都扔在这里。包括……人。”
最后两个字让顾泽的心沉了一下。他看着萨斯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也是被“扔掉”的那一个。
“你也是被扔在这里的？”他问。
萨斯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疤痕在灰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狰狞：“我是自己选在这里的。比起上面，这里至少自由点。”
“上面？”
“海神城。”萨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那些高高在上的‘选民’住的地方。不过对我们来说，那地方和笼子没区别。”
顾泽沉默了。他能感觉到萨斯话语里的怨恨，那是一种长期被压迫后产生的、几乎要凝固的情绪。
他们穿过一片高大的机械废墟，来到一个被几块巨大的金属板遮挡的角落。萨斯移开其中一块金属板，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进去。”
顾泽弯腰钻进洞口，里面出乎意料地宽敞，像是一个简陋的地下掩体。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中间有一张用金属板搭成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发出昏黄光芒的油灯，还有几块和萨斯手里类似的晶体，只是颜色和形状各不相同。
萨斯跟着进来，将金属板重新挡好，洞穴里顿时只剩下油灯的光线。
“暂时安全了。”他松了口气，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硬的面包，扔给顾泽，“吃点东西。”
顾泽接住面包，面包又冷又硬，但他确实饿了。他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艰难地咀嚼着。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萨斯看着他，忽然问。
顾泽抬起头，对上萨斯的目光。那双眼睛很亮，仿佛能看穿人心。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嗯。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从哪里来。”
萨斯皱了皱眉，伸手拿起桌子上一块红色的晶体。那晶体像是一块凝固的血液，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举起红色晶体问。
顾泽的目光落在晶体上，身体里忽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那感觉像是一种共鸣，他能“看到”晶体内部流动的能量，那能量炽热而活跃，像是跳动的火焰。
“结晶……”他下意识地说出这两个字，声音有些沙哑，“里面有能量。”
萨斯的眼睛猛地一缩，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能感觉到？”
顾泽愣住了：“难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吗？”
“当然不是。”萨斯放下红色晶体，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只有觉醒了‘源力’的人，才能感知到结晶里的能量。而且，大部分人只能感知到和自己属性匹配的结晶。你……”
他上下打量着顾泽，眼神里充满了探究：“你能感觉到几种？”
顾泽看向桌子上的其他结晶。除了萨斯手里的灰色晶体和那块红色晶体，还有一块蓝色的、一块绿色的。当他的目光扫过这些晶体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每块晶体里能量的不同——灰色的厚重而稳定，红色的炽热而暴烈，蓝色的冰冷而流畅，绿色的温和而富有生机。
“都能感觉到。”顾泽说。
萨斯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他站起身，走到顾泽面前，仔细地打量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就在这时，洞穴外传来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紧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和机械运转的声音。
萨斯脸色一变：“糟了，巡逻队提前来了！”他迅速走到洞穴深处，搬开一块石头，露出一个更小的洞口，“从这里走，一直往前，能到废弃的地铁隧道。记住，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
“那你呢？”顾泽问。
萨斯拿起那块灰色晶体，晶体发出明亮的光芒：“我拖住他们。快走！”
顾泽看着萨斯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外面越来越近的声音，咬了咬牙，钻进了那个小洞口。
在他进入洞口的瞬间，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萨斯发动了结晶的力量。他没有回头，只是拼命地往前爬。
黑暗中，他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然后，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身体里那种能感知并操控所有结晶能量的力量，已经在不经意间，引起了这个被海神统治的世界里，某些势力的注意。一场席卷整个地球的风暴，正悄然酝酿。
第二章 蓝色结晶与追兵
隧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伸手不见五指。顾泽只能凭着感觉往前爬，粗糙的石壁擦得他手肘生疼。身后的爆炸声和金属碰撞声越来越远，最后渐渐消失，只剩下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不知道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线。他加快速度，爬出洞口，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废弃的地铁隧道里。
隧道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裂缝，裸露的钢筋像枯骨一样伸向空中。铁轨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偶尔能看到几只老鼠飞快地跑过。远处的光线是从隧道的另一头传来的，看起来距离不近。
顾泽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右臂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低头看了看，药水似乎起到了作用，伤口没有继续恶化。
他摸了摸口袋，萨斯给的那块面包还剩下一半。他再次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萨斯、结晶、巡逻队、海神……这些陌生的词汇和画面交织在一起，让他更加混乱。
他试着去回忆更多的事情，但脑海里依然是一片空白，只有那片无边无际的深蓝色，偶尔会闪过，带来一阵莫名的恐惧。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发烫。他掏出来一看，发现是一块自己从未见过的蓝色结晶。那结晶约莫手掌大小，形状不规则，表面光滑，散发着柔和的蓝光。
这东西什么时候在我口袋里的？
顾泽皱起眉头，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拿过这东西。难道是萨斯塞给他的？
他握住蓝色结晶，一股冰凉的能量立刻从结晶里涌入他的手掌，顺着手臂蔓延到全身。那种感觉很舒服，像是在炎热的夏天里喝了一口冰水，让他疲惫的身体顿时轻松了不少。
更奇怪的是，当这股能量流过他右臂的伤口时，伤口的疼痛竟然明显减轻了。
“这……”顾泽惊讶地看着手里的蓝色结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结晶里蕴含的能量，那能量冰冷而流畅，像是一条小小的河流。他下意识地想让这股能量流得更快一些，结果，结晶的光芒忽然变得明亮起来，涌入他身体的能量也随之增强。
他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结晶的光芒又恢复了柔和。
“我……能控制它？”顾泽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震惊。
他再次握住蓝色结晶，尝试着去感受里面的能量。这一次，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能量流动的速度和方向。当他让能量流向自己的右腿时，原本发软的右腿顿时充满了力量；当他让能量流向大脑时，原本混乱的思绪竟然变得清晰了一些。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他能感觉到自己和这块蓝色结晶之间建立起了一种联系，他可以随意操控结晶里的能量。
“这就是萨斯说的‘源力’吗？”顾泽心想。
就在他沉浸在这种新奇的感觉中时，隧道的另一头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队长，刚才的爆炸好像是从这边传来的。”一个年轻的声音说。
“嗯，仔细搜查一下，可能有拾荒者在这里活动。”一个低沉的声音回答。
顾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是巡逻队！他们竟然追过来了！
他连忙将蓝色结晶放进怀里，站起身，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但隧道里空荡荡的，除了几根废弃的铁轨和一些散落的杂物，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脚步声越来越近，顾泽甚至能听到他们身上盔甲摩擦的声音。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他看了看隧道两侧的墙壁，墙壁很高，而且很光滑，根本爬不上去。他又看了看隧道的尽头，那里的光线越来越亮，巡逻队的身影已经隐约可见。
情急之下，顾泽的目光落在了铁轨旁边的一条排水沟里。排水沟不深，但足够容纳一个人躺进去。他没有多想，立刻跳了进去，然后用旁边的一块破布盖住了自己。
刚藏好，巡逻队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隧道里。
顾泽透过破布的缝隙偷偷观察着。巡逻队一共有五个人，他们都穿着银白色的盔甲，手里拿着能量步枪，头盔上的探照灯在隧道里来回扫射。
“队长，这里好像没有人。”一个巡逻队员说。
“别大意，仔细搜。”队长说道，他的目光扫过隧道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了顾泽藏身的排水沟附近。
顾泽的心跳得飞快，手心全是冷汗。他紧紧地握住怀里的蓝色结晶，感受着里面冰冷的能量，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队长朝排水沟走了过来。顾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
但队长只是在排水沟旁边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走吧，可能已经跑了。我们去前面看看。”
巡逻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顾泽这才松了一口气，瘫躺在排水沟里，大口地喘着气。
等巡逻队的声音彻底消失后，顾泽才从排水沟里爬出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隧道的尽头。
“好险。”他喃喃自语。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必须尽快离开。他看了看隧道的另一头，那里似乎是唯一的出口。
顾泽深吸一口气，握紧怀里的蓝色结晶，朝着隧道的另一头跑去。他的速度很快，蓝色结晶里的能量不断涌入他的身体，让他感觉不到疲惫。
跑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的光线越来越亮，他甚至能听到外面传来的风声。
终于，他跑出了地铁隧道，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上。
广场上布满了废弃的建筑和雕塑，看起来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城市中心。广场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喷泉，喷泉早已干涸，里面堆满了垃圾。远处，依然能看到那些高耸入云的金属塔，幽蓝的光芒在天空中闪烁。
顾泽站在广场上，环顾四周，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广场边缘的一座破旧的钟楼吸引了。钟楼很高，顶部已经坍塌了一部分，但依然能看出它曾经的宏伟。
“或许可以去那里看看。”顾泽心想，至少在高处可以观察周围的环境，避免再次遇到巡逻队。
他朝着钟楼走去，就在他快要到达钟楼脚下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
他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银白色盔甲的巡逻队员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手里的能量步枪正对准他。
“找到你了，拾荒者。”巡逻队员冷冷地说。
第三章 钟楼惊魂与神秘女人
顾泽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是本能地向旁边扑去。
“嗤——”
一道炽白的能量束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击中了身后的一块石碑。石碑瞬间被气化，留下一个冒着白烟的焦黑窟窿。
好快！
顾泽甚至来不及后怕，翻滚着躲到一根断裂的石柱后面。他能感觉到那名巡逻队员身上散发的能量波动——冰冷、锐利，像出鞘的刀，和他怀里的蓝色结晶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危险。
“出来！”巡逻队员的声音带着机械的冰冷，脚步声一步步逼近，“反抗只会死得更惨。”
顾泽紧握着蓝色结晶，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能感觉到结晶里的能量在躁动，像是在呼应他内心的紧张。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反击。
可是，他该怎么做？他甚至不知道这蓝色结晶到底有什么用。
就在巡逻队员快要走到石柱前时，顾泽深吸一口气，猛地从石柱后面跳了出来，同时将手里的蓝色结晶向前推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凭着一股直觉。
下一秒，让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蓝色结晶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冰冷的能量从结晶里喷涌而出，形成一道蓝色的冰墙，挡在了他和巡逻队员之间。
巡逻队员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愣了一下。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冰墙挡住了去路。
“能量使用者？”巡逻队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随即变得更加冰冷，“看来你不是普通的拾荒者。抓住你，功劳可就大了。”
他举起能量步枪，对准冰墙射击。
“嗤嗤嗤——”
能量束击中冰墙，发出刺耳的声音，冰墙上顿时出现了几个小坑，但并没有被击穿。
顾泽趁机向后退，退到钟楼的阴影里，心脏仍在狂跳。他低头看着掌心的蓝色结晶，光芒已渐渐收敛，只余一层淡淡的凉意。刚才那道冰墙……是自己做的？
这种操控能量的感觉陌生又熟悉，仿佛身体里沉睡的某种本能被唤醒了。
“躲是没用的！”巡逻队员的吼声传来，伴随着能量武器持续轰击冰墙的闷响。冰墙表面的裂痕越来越多，显然撑不了太久。
顾泽咬了咬牙，转身冲向钟楼的入口。那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早已被岁月侵蚀得残破不堪。他伸出手，将蓝色结晶贴在铁门上，尝试着将能量注入其中。
这一次，他的意识更加集中。他“看”到结晶里的能量顺着掌心流入铁门，像冰冷的水流渗透进干涸的土壤。下一秒，铁门表面迅速凝结出一层坚冰，将那些松动的缝隙牢牢冻住。
“砰！”
冰墙终于被巡逻队员打破，碎片四溅。巡逻队员冲了出来，正好看到顾泽在加固铁门，立刻举枪射击。
顾泽早有准备，侧身躲过能量束，顺势拉开半掩的铁门钻了进去，然后在门内用同样的方法冻住了内侧的锁扣。
“哐当！”巡逻队员冲到门口，狠狠踹在铁门上，但铁门纹丝不动。
“别白费力气了！”顾泽靠在门后，喘着气喊道，“这门一时半会儿你打不破！”
门外传来巡逻队员愤怒的咒骂声，还有枪击铁门的脆响。子弹打在结冰的铁门上，只留下几个浅浅的凹痕。
顾泽松了口气，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他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钟楼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破败。楼梯早已腐朽，只剩下几根扭曲的钢筋悬在空中。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抬头望向钟楼的上层，那里隐约能看到通往顶端的铁梯。或许可以从那里离开？
就在他准备起身时，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
“小心……上面……”
顾泽猛地抬头，握紧了蓝色结晶。谁？
声音很轻，像是一个女人的低语，带着气若游丝的虚弱。他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二楼的平台边缘，似乎有一个人影蜷缩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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