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生#书鹤
不知怎的,那几日虽像往常一般练功,却感到往日从未有过的无聊。我想,我或许是有些习惯他了。
翌日傍晚,我将回到寝楼,走近时瞧见房门口多了一人一桶。
“你来这儿作甚?”感觉不太好,“腿好了?”
“劳师兄挂心,已经好多了。今日特地在此等候师兄,与师兄共享美味烤鱼~”
“去柴堂?”
“走!”
天色渐晚,篝火让我们的脸镀上一层光辉。
书鹤将草鱼串在新折下的槐树枝上,支在篝火旁。
“师兄。”
“嗯?”
“昨日师尊来看我,告诉我……”
“什么?”
“师尊说,我比你年长一些。”
“嗯。”
“那……”他顿了顿,“好吧。”
“那你想叫我什么?”
“嗯?!师兄你真是神了!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的心思可太好猜了。可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便像师尊和其他师兄弟一般,唤你怀生可行?”
“嗯……”
话音未落,书鹤扑过来抱住我,亦如现在。
“你离开很久了。”
“嗯,家里……出了些事,耽搁了。”
他的脸上转瞬即逝的莫名神色。
“怀生,其实……其实师尊同我说了,你家的事……”他说这句话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啊……”我苦笑一声,“你都知道了啊。”
“……”
“你这时为何在这里?”
“师尊说你大概今日要回来,我来接你,已经向师尊请示过了。”
“嗯。”
“你功课落下很多了,我现在肯定比你厉害。”
“嗯,恭喜。”
“唉?不用我帮你赶回来吗?”他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师尊在何处?”
“啊?玉阳楼。”
“你去练功吧,我有事找师尊。”说罢我便错过他的身子大步流星地朝山深处走去。
李怀生全然不知此时身后书鹤顿在半空的手和未能出口的话。书鹤闭了闭嘴,手缓缓放下,长长的袖口滑落下,盖住了攥紧了的拳头。
“怀生……”书鹤站在山门口,远远地望着李怀生远去的背影。
青城山口种了两列槐树花,如今开得正好,花瓣落了满地,木屐声渐行渐远,最终隐没在转角处。
“二百二十三……”书鹤忽然发现自己在数那人的脚步声,“呵,我这是在干什么呢。”
手心传来刺痛,掌心不知何时多了四道泛白的掐痕。
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得眼睛发涩。他抬手揉了揉,才发现指尖在微微发抖。未说出口的话,在混着槐花香的山风中转化为艰忍的酸涩抹在心底。
凤九鸣此时正端着木瓢给他养的花草浇水。
“师尊。”李怀生在门外向他作揖。
“进来说吧。”凤九鸣缓缓放下水瓢,两双手背在身后。
李怀生放下双手,抬起头看见窗内的师尊低着头,仿佛在纠结着什么,又忽地抬头,李怀生对上了凤九鸣深不见底的眼眸。于是抬腿向内走。
李怀生踏入门槛的一刻,就感觉外面的声音忽地全都消失了。
“是结界。”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