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桂香初遇
暮秋的风,卷着细碎的桂花瓣,穿过青瓦错落的小院。林悦心握着那柄修长的剑,站在铺满金黄落叶的小径上,剑尖垂地,却似有隐隐光华流转。她身着月白与橙红相间的古风长裙,金丝绣纹在暮色里若隐若现,长发如瀑,被风拂得飘起几缕,发间金步摇轻晃,泠泠作响。
这是悦心在桂香居的第十个年头。十岁时,她被师父带回这处隐于山林的院落,从此与剑相伴,同桂树为邻。师父说,她的剑心,该在这四季流转、桂香盈袖的天地里打磨。
“悦心,又在对着桂树练剑发呆?”温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悦心回眸,见师父玄清一袭青衫,负手立在廊下,手中拂尘轻摆,拂落几片沾在肩头的桂花。
“师父,徒儿在想,这桂香年年相似,可剑招如何能常练常新?”悦心收剑入鞘,快步上前,眼神里满是求知的光亮。
玄清微微一笑,抬手接住飘落的桂花,“天地有常,却又无常。桂香虽同,可每缕风裹挟的香气,每次花开的姿态,都有细微不同。剑招亦然,你需于不变中寻变,于细微处见真章。”
悦心似懂非懂,却将这话牢牢记在心底。当夜,她独坐院中,桂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斑驳陆离。她抽出剑,借着月色演练起“桂影十三式”,剑风掠过,惊起栖在树上的宿鸟,桂花瓣纷纷扬扬,如一场金色雨,落在她肩头、剑上。
练至酣处,忽觉有股气息靠近,悦心瞬间收势,剑尖直指声源处——却见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少年,正倚在院墙上,嘴角噙着丝玩世不恭的笑,“好俊的剑招,姑娘这桂影剑,倒是让在下开了眼。”
悦心又惊又怒,“你是何人,竟敢夜闯桂香居!”说罢,剑再次出鞘,寒光映得少年面容愈发清晰,眉眼间有股不羁的英气,可眼神深处,却藏着几分她读不懂的东西。
少年挑眉,“在下苏云舟,听闻桂香居藏着天下无双的剑术,特来讨教。”话落,不等悦心回应,已抽出腰间软剑,纵身入院,剑影如电,直逼悦心面门。
悦心虽恼他擅自闯入,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挑战激起斗志,桂影剑瞬间舞动,与苏云舟的软剑绞在一处。月光下,两道身影穿梭于桂树间,剑风卷着桂花,将整个小院搅成金色漩涡。
数十招过后,两人同时收势,皆有些气喘。苏云舟看着悦心,眼中多了几分赞赏,“姑娘剑术,果然名不虚传。”悦心却别过脸,“你无故闯院,还敢对我出手,今日若不教训你,难平我愤!”说罢,又要出剑。
就在此时,玄清的声音悠悠传来,“悦心,住手。”悦心收剑,气呼呼地看向师父,“师父,这登徒子……”玄清摆了摆手,“云舟是为师故交之子,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苏云舟闻言,恭敬行礼,“见过玄清前辈。”玄清点点头,“云舟,你且先去厢房歇息,明日再议。”苏云舟应了声,看了悦心一眼,转身离去,步伐轻快,却又似带着几分刻意的洒脱。
悦心气鼓鼓地问师父,“师父为何让他留下?这人居心不良……”玄清笑着摸摸她的头,“悦心,世间人不能只看表面。云舟此来,或许能助你更懂这剑道与人心。”
悦心虽仍有不满,却也不再多言。躺在榻上,桂香透过窗棂悠悠飘入,她想着白日与苏云舟的交手,那家伙的剑招狠辣中带着灵动,似与江湖上常见的路数不同,而自己的桂影剑,在应对时,竟也有了些往日没有的变化……想着想着,便在桂香与剑意的缠绕中,沉沉睡去。
第一章·秘辛初现
次日清晨,桂香居的石板路上,露珠在落叶间闪烁。悦心习惯性地早起练剑,却发现苏云舟早已在院中空地,对着桂树比划着什么。他身姿矫健,软剑在手中似活物一般,时而如灵蛇出洞,时而若清风拂柳。
悦心冷哼一声,“倒会装模作样。”苏云舟听见声音,转过身,笑着拱手,“悦心姑娘,早啊,在下正琢磨姑娘昨日的桂影剑呢。”悦心别过脸,“谁要你琢磨!”可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过他的剑招,竟发现他模仿得有几分神韵,心中不免有些诧异。
用过早饭,玄清将两人叫至书房。书房里,博古架上摆满了古籍与剑谱,案头焚着清香,与室外桂香交融。玄清缓缓开口,“云舟,此次你冒险前来,所为何事?”
苏云舟收敛了笑意,神色变得凝重,“前辈,实不相瞒,我苏家如今陷入大难。江湖上突然出现一批神秘人,四处搜寻‘桂影剑诀’的下落,我父亲推测,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便是桂香居。”
悦心闻言,猛地站起,“‘桂影剑诀’?那不是师父传给我的剑诀吗?怎会……”玄清抬手示意她坐下,“悦心,此事说来话长。这‘桂影剑诀’,并非为师所创,而是你祖上所传,当年你全家遭遇变故,为师受你祖父所托,将你带回桂香居,传授此剑诀,希望你能守住这份传承。”
悦心愣住,从小到大,她只知道师父收养自己,教自己剑术,却不知背后还有这样的秘辛。苏云舟接着说,“那些神秘人手段狠辣,我苏家因与桂香居有些渊源,也被牵连,如今家中长辈多有受伤,我才冒险来此,希望能与前辈、姑娘一同应对。”
玄清沉思片刻,“此事关乎重大,那神秘势力来势汹汹,想必是觊觎‘桂影剑诀’的威力。悦心,你需尽快将剑诀融会贯通,同时,也要做好应对江湖风波的准备。”
悦心握紧拳头,眼神坚定,“师父,徒儿明白,定不会让贼人得逞!”苏云舟看着悦心,微微点头,“姑娘有此决心,在下也愿全力相助,护这剑诀与桂香居周全。”
接下来的几日,悦心日夜苦练剑诀,苏云舟也在一旁帮忙,时不时提出些不同的见解,两人虽仍有拌嘴,但在剑术交流上,却越来越默契。这日,悦心练剑时,总觉得“桂影游龙式”的最后一转有些凝滞,无论如何调整,都难以达到师父所说的“灵动自然,如桂香随风,无迹可寻”的境界。
苏云舟在一旁看了许久,开口道,“或许,姑娘可以换个思路,这剑招若太执着于轨迹,反而会受限。你看这桂树,风吹过时,树枝摆动的幅度、方向,看似无序,实则契合天地韵律。”说着,他以软剑模仿树枝随风摆动的姿态,剑招舒缓却暗藏劲道。
悦心看着,若有所思,试着将剑招中的刻意转折抹去,让剑意随呼吸、随心意流转。刹那间,剑风一变,原本凝滞的招式变得流畅自然,仿佛与周围的桂香、风声融为一体。悦心又惊又喜,“原来如此!苏云舟,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
苏云舟笑着耸耸肩,“姑娘剑术本就高超,只是有时被固有招式困住,在下不过是抛砖引玉。”悦心白了他一眼,“少得意,不过是侥幸罢了。”可心里,却对这个曾经的“登徒子”多了几分认可。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这日傍晚,桂香居的上空突然乌云密布,隐隐有肃杀之气逼近。玄清站在院中,眼神凝重,“他们来了。”悦心与苏云舟立刻拔剑,严阵以待。
不多时,几道黑影翻入院墙,为首之人身着黑袍,面戴青铜面具,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锯齿刀,“玄清老儿,把‘桂影剑诀’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玄清冷哼一声,“休想!”说罢,拂尘一挥,率先迎上。悦心与苏云舟也不含糊,桂影剑与软剑同时出鞘,与黑衣人战在一处。
黑衣人数量不多,但招式狠辣,招招致命。悦心凭借桂影剑诀的灵动,穿梭于敌人之间,剑影闪烁,如桂香弥漫,让敌人难以捉摸。苏云舟的软剑则如灵蛇,专找敌人破绽,配合悦心,竟也相得益彰。
可为首的面具人实力强劲,玄清以一敌一,渐渐有些吃力。悦心瞅准机会,摆脱身边敌人,剑指面具人,“住手!”面具人冷笑,“小丫头,找死!”锯齿刀带着呼啸风声劈来,悦心不慌不忙,施展“桂影遮月式”,剑身如月光下的桂影,轻盈却又带着坚韧,挡住刀势的同时,剑尖直刺面具人咽喉。
面具人没想到这小丫头如此厉害,慌忙侧身躲避,却被玄清抓住机会,拂尘扫中他胸口,面具人闷哼一声,带着手下匆匆撤退,“今日算你们命大,下次定要取你们性命!”
看着黑衣人远去的背影,悦心松了口气,却也深知,此事远远没有结束。玄清看着悦心,“此次敌人来探,想必很快会有更大的动作,悦心,你需加快进度,将剑诀悟透,方能应对更大的危机。”
悦心点头,眼神中满是坚毅,“师父放心,徒儿定不负所托。”苏云舟也在一旁握拳,“前辈,姑娘,我也会全力相助,守护桂香居,守护剑诀。”
夜色渐深,桂香依旧弥漫在院中,可悦心知道,平静的桂香居,已被卷入江湖的汹涌暗流之中,而她,将带着桂影剑心,在这暗流里,探寻真相,守护传承……
第二章·桂影溯源
数日后,玄清将悦心与苏云舟叫至书房,缓缓道:“如今敌人来势汹汹,我们需探寻‘桂影剑诀’的根源,或许能找到破解之法,亦能知晓敌人为何如此执着于它。”
悦心眼中满是好奇,“师父,这剑诀究竟有何来历?”玄清轻叹,“此事要从你祖父那辈说起。当年,你祖父林萧风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剑客,他于桂香山中悟得‘桂影剑诀’,此剑诀融合了桂香的灵动、山林的雄浑,更暗含天地自然之理。练成之后,可御剑如风,攻守兼备,威力无穷。”
“可如此厉害的剑诀,为何会被敌人盯上?”苏云舟问道。玄清目光深邃,“江湖中,总有一些人妄图凭借强大的武学称霸天下,‘桂影剑诀’的威名,自然会引来觊觎。你祖父深知此点,故而在遭遇强敌后,托我保护你与剑诀,希望你能将这份传承好好延续,同时,若有机会,探寻剑诀更深层的奥秘,或许能化解江湖上的这场危机。”
悦心握紧拳头,“徒儿明白,定要让这剑诀发挥它该有的价值,而非成为他人称霸的工具。”玄清点点头,“明日,我便带你去桂香山中的一处秘境,那是你祖父当年悟剑之地,或许你能在那里,获得新的感悟。云舟,你也一同前往吧,多个人,多份助力。”
次日清晨,三人带着简单的行囊,踏入桂香山中。山路蜿蜒,两旁桂树郁郁葱葱,虽已入秋,却仍有繁花点缀,香气弥漫得愈发浓郁。行至一处隐蔽的山洞前,玄清停下脚步,“就是这里了。”
山洞内,光线昏暗,却隐隐有股奇异的气息流动。悦心提着灯笼,走在最前面,只见洞壁上,有许多斑驳的剑痕,似在诉说着当年的故事。深入洞内,眼前豁然开朗,一处宽敞的石室中,地面上刻着巨大的桂树图案,周围悬浮着细碎的光点,如星辰般闪烁。
“这便是你祖父悟剑的地方。”玄清缓缓说道,“当年,他在此处,观桂树四季荣枯,感天地气机变化,最终创出‘桂影剑诀’。悦心,你试着静下心来,感受这里的气息,或许能与你祖父的剑意产生共鸣。”
悦心依言,放下灯笼,盘腿而坐,闭目凝神。渐渐的,她似能感受到一股古老而雄浑的剑意,自地面的桂树图案中传来,沿着她的经脉,游走全身。那些剑意,时而如春日微风中轻摆的桂枝,柔和灵动;时而如秋日狂风里的桂树,坚韧挺拔。
在这剑意的包裹中,悦心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画面:一位身着青衫的男子,在桂香山中舞剑,他的剑与桂树同呼吸,与天地共韵律,每一招每一式,都似在书写一首关于自然与侠义的诗篇。那男子,想必就是祖父林萧风。
不知过了多久,悦心缓缓睁眼,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师父,我好像看到了祖父练剑的场景,他的剑意,融入了桂香的魂与山林的骨。”玄清欣慰地笑了,“看来你与这剑诀的渊源,比想象中更深。云舟,你也试试,或许能有收获。”
苏云舟依言坐下,闭目感受。可他却没有悦心那样强烈的共鸣,只觉有股淡淡的气息拂过,却难以捕捉。他有些失落,“前辈,在下似乎无法像悦心姑娘这般感悟。”玄清拍拍他的肩,“每个人的剑意不同,你不必强求,或许在其他方面,你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就在此时,山洞外突然传来异动,玄清眼神一凛,“不好,敌人追来了!”三人迅速起身,提剑戒备。不多时,石室入口处,出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正是那日夜闯桂香居的黑衣人,为首的面具人更是狰狞一笑,“哼,果然在此,今日看你们往哪逃!”
说罢,黑衣人一拥而上,玄清、悦心、苏云舟立刻迎敌。这石室空间有限,战斗愈发激烈。悦心凭借在秘境中获得的剑意感悟,桂影剑使得愈发灵动,剑招如桂香四溢,让敌人难以近身。苏云舟的软剑也灵活多变,配合悦心,数次击退敌人。
可面具人实力强劲,且似乎对这秘境有所了解,竟能借助洞内的气息,增强自己的攻势。玄清以拂尘与他周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悦心瞅准机会,剑指面具人破绽,“看剑!”面具人躲避不及,被剑尖划伤手臂,吃痛之下,竟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药丸,吞入口中。
刹那间,面具人身上气息暴涨,眼神也变得赤红,挥舞着锯齿刀,疯狂攻来。玄清躲避不及,被刀风扫中,跌倒在地。悦心大惊,“师父!”不顾危险,扑过去护住玄清。苏云舟也怒喝一声,软剑如灵蛇,缠住面具人的刀,却被巨大的力量甩飞出去。
就在众人陷入绝境之时,悦心体内的剑意突然不受控制地爆发,地面的桂树图案光芒大盛,无数光点汇聚成一道金色的桂影剑,自地面升起,向着面具人斩去。面具人躲避不及,被这股强大的剑意击中,惨叫一声,带着手下狼狈逃窜。
悦心瘫坐在地,看着手中的剑,“这……这是怎么回事?”玄清缓缓站起,眼中满是震惊与欣慰,“看来,你与这秘境、与剑诀的联系,已深到能引动天地剑意。此次虽侥幸退敌,但敌人不会善罢甘休,我们需尽快回去,筹备应对之策。”
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桂香居。经此一役,悦心深知,自己身上的责任更重了,而那神秘的敌人,也愈发让她好奇——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对“桂影剑诀”如此执着?在这桂香的芬芳与江湖的血雨腥风中,她的剑心,又将经历怎样的打磨与成长……
第三章·江湖波澜
回到桂香居后,玄清因在秘境中受伤,需要调养。悦心便主动承担起守护居院、钻研剑诀的责任,苏云舟也忙前忙后,协助她处理事务。
这日,悦心正在院中练剑,苏云舟匆匆跑来,“悦心,山下小镇传来消息,说有神秘人在打听桂香居的位置,我们需小心。”悦心皱眉,“这些人阴魂不散,看来得主动出击,探寻他们的底细。”
苏云舟点头,“我也正有此意,不如我们下山,去小镇探查一番,或许能找到线索。”悦心思索片刻,“好,你我速去速回,莫让师父担心。”
两人换了身轻便的衣服,下山前往小镇。小镇不大,却因临近桂香山,常有江湖人士往来。悦心与苏云舟穿梭在人流中,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不多时,他们发现一家客栈里,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正围在一起,低声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