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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判诈尸再就业

怪奇物语(中夏篇)

话说大清朝广西有位李通判,头顶乌纱能跑马,屁股底下稳坐金元宝。此公为官之道,深谙“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贪则致富”之玄理。十年寒窗之苦算啥?他早炼成了“雁过拔毛,鱼游刮鳞”的绝技。库房里的银子生了银孙子,府里的珍玩堆得绊腿脚。可惜阎王老爷不爱看贪污汇报,一道金牌急召,李通判便两腿一蹬——去地府参加“廉政研讨会”了。

家中哭声震天(主要是心疼那满库的雪花银还没花完),停灵厅堂,白幡飘飘。众人正琢磨着怎么吃席时,府门外忽来一奇人。此道士身披七分像袈裟、三分像破麻袋的法衣,手持一柄拂尘,甩得比广场舞领队还风骚。他自称“清风道人”,目光如探照灯般往棺材上一扫,咧嘴一笑:“无量天尊!贫道观此府妖气冲霄……哦不,是财气直通九霄!老大人这身子骨,啧啧,硬朗得很呐!”

夫人哭得梨花带雨,闻言差点把鼻涕泡噎回去:“道…道…道长!我家老爷都硬三天了,您看这……” 清风道人一甩拂尘,高深莫测:“夫人有所不知,生死簿上月老多打了个盹儿,贵府老爷阳寿未尽!贫道有祖传秘制‘九转还魂丹’,不,是‘九转还阳大还丹’,一颗见效,包返人间!只需白银七千两,买不了一个平安,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错过后悔百年哟!”(活像夜市促销小贩)

众人听得下巴快砸到脚面。老管家捻着胡子嘀咕:“七千两?我家老爷当年捐个通判才花了五千两……” 倒是那个平日里最爱嗑瓜子、看话本的冯小妾眼珠滴溜一转,凑到夫人耳边:“姐姐,这道士‘仙’气飘飘得像个月亮上的油渍,怕是只馋咱家库房的‘肥羊’。不如……来个‘将计就计’,试试水?”

夫人一听能省下银子买新头面,又惧道士神通,便依言奉上银票。清风道人眼中金光一闪,迅速画出一道比小学生涂鸦还丑的符,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贪官速速把眼睁!人间好富贵,阎罗不留你!”(更像给冤魂打气)烧符入水,撬开李通判下巴就往里灌。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棺材板里“噗嗤”一声闷响——不是尸变,是老爷子积食放了个余韵悠长的告别屁!众人掩鼻退散,道士也吓得往后跳了三尺远。只见李通判面色由青转白再泛铁灰,最后竟成了酱萝卜色,双目“咔哒”猛地睁开!直勾勾瞪着梁上雕花,活像看到了一堆巨额欠条!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嗬嗬”的吸气声。

众人“嗷”一嗓子炸开了锅!“活了!老爷真活了!”“诈尸啦!快拿黑驴蹄子!”“不不不!是仙丹显灵了!道长威武!”清风道人抚掌大笑,一叠声吩咐:“快!快扶老爷去静室安歇!此地阴气过重(其实是屁味太重),得贫道开坛做法七七四十九日!闲杂人等不得打扰!”(主要是怕人看出老头只能喘气不会动)。

冯小妾却心细如发。她透过屏风缝隙窥看,只见那“活”过来的老爷坐得笔直,眼神呆滞如死鱼,双手僵在膝盖上。清风道人绕着他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像是菜市场砍价,一手还时不时在老爷怀里掏摸——摸出一沓厚厚的银票揣入袖中!“好个‘清风’!吹进来的是歪风邪气啊!”小妾冷笑,悄悄唤来最机灵的小厮:“去!跟管家说,夫人午膳要喝‘老鸭汤’,多放‘姜’和‘蒜’!再牵条‘大狼狗’来旺旺宅气!”

子夜时分,道观里静悄悄。清风道人对着“活”尸得意洋洋:“宝贝僵尸!真是掘金小能手!待老夫再祭炼几日,咱爷俩去省城库银里‘取点用度’……” 话音未落,“哐当”一声巨响!静室门被轰然撞开!

只见管家高举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老鸭汤”(实为刚宰的黑狗血),身后数条大狼狗狂吠不止!冯小妾叉腰站定,柳眉倒竖:“妖道!快放开我们家老爷!想用这‘尸傀儡’替你偷鸡摸狗?门都没有!泼!!”

管家手比脑快,一大盆腥气冲天的狗血混合蒜泥姜汁,兜头盖脸泼向道士和僵尸!只听“滋滋滋”一阵白烟升腾,像铁板烧碰到了过期食材!僵尸李通判“嗷”一声怪叫,直挺挺向后倒去,口鼻中冒出焦糊的符灰——原来那“九转还阳大还丹”是劣质浆糊裹着符纸,遇血化得渣都不剩!

再看那清风道人,被狗血泼成了落汤鸡,浑身直冒青烟,法衣烧出几个大洞。他急得从怀里掏银票做法盾(可惜被蒜汁浸透黏住了),又手忙脚乱想催动僵尸跑路。那僵尸老爷子只抽了两下,口吐白沫又倒回灵床。小妾一声令下:“关门!放狗!” 几条凶狠的护院犬(特意饿了三顿)闻到道士身上的狗血味(同行相斥),立刻眼冒绿光扑上去撕咬!道士惨叫连连,连滚带爬翻墙而逃,临走腰带还被狗扯掉了半截,怀里仅存的银票散落一地,成了冯小妾的“战利品”。

一场闹剧落幕。李通判再次入殓,这次夫人哭得真心实意多了,毕竟道士卷走的七千两银票大半被狗叼了回来(虽然沾满狗毛和牙印)。冯小妾从此在府中地位飙升,荣获“智勇双全反诈先锋”称号。而那清风道士,据说一路捂着屁股逃到荒山,在月圆之夜对着篝火叹气:“唉!本想利用官僚尸身搞点‘再就业’,谁知败在女人一碗狗血蒜蓉汤!贪官靠不住,道术也需与时俱进啊!” 他对着月亮发了会呆,忽然灵光一闪:“尸傀儡太难搞……不如改行教‘防腐美容术’?专供生前爱美的官老爷?这项目一定能骗……不,能赚大钱!” 于是,江湖上多了个兜售“千年不腐驻颜仙丹”的瘸腿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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