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绾的葬礼办得极静。】
观影院里的空气再次沉了下来,悲伤像细密的雪,落在每个人心头。情公主艾珍的情丝缠得紧紧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这么安静的葬礼,像她这个人一样,温柔又不扰人。”
世王鎏金面具后的眼眸凝着屏幕,声音低沉:“人间的离别,素来是静水流深的疼。”
【墓园在城郊的山坡上,能望见远处覆着薄雪的林梢。陆允川一身黑西装,肩线比往日更削瘦,手里捧着素白的骨灰盒——里面是楚惟用仙力凝的尸体的骨灰,只衬着她生前常戴的那串玉珠,和一捧南方暖房带来的月见花干瓣。他站在墓碑前,看着碑上那张十七岁的笑靥,喉结动了动,终究只轻声说:“绾绾,这里能看见月亮,你喜欢的。”】
银尘:“看得见月亮的地方,藏着他能给的最后温柔。”
八风的声音带着一丝轻叹:“月见花,玉珠,都是她喜欢的,这份念想,太细了。”
【宾客散尽时,夕阳正往山后沉。陆允川又立了片刻,才攥紧手里那台银灰色相机转身,背影被余晖拉得很长。】
莫纱红着眼眶:“陆先生的背影好孤单,他心里肯定空落落的。”
齐娜点头,声音哽咽:“相机是他和清绾最后的联系,他肯定会一直带着。”
【他刚走远,墓园入口便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陈思思穿着深色长裙,手里攥着块手帕,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王默挨着罗丽,指尖捏着朵白菊,肩膀微微发颤;建鹏难得没咋咋呼呼,低头踢着脚下的碎雪,舒言扶着他的胳膊,镜片后的眼睛也泛着红;高泰明靠在树桩上,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下颌线绷得很紧;莫纱拉着荒石的手,小声啜泣着,齐娜站在一旁,手里的塔罗牌轻轻晃动。】
灵公主花翎哽咽道:“大家都来了,都记得她,都舍不得她……”
“平日里吵吵闹闹的一群人,此刻都静得像怕惊扰了她。”
【他们身后,灵犀阁的身影静立在暮色里。颜爵收了折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扇骨,往日含笑的眼此刻沉得像深潭;庞尊垂着手,周身没了半分电弧,只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毒夕绯摘了手套,指尖在伞柄上划着圈,面具下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时希抬着眼,星砂时表在腕间转着微光,却没心思看;灵公主红着眼眶,指尖凝出的绿萼梅颤巍巍的,落了片花瓣在雪上;黎灰靠在阴影里,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神情;冰公主站在最前,银发被晚风拂动,蓝眸里盛着化不开的霜,望着墓碑的目光像要望穿那方石碑。】
星尘周身的星光忽明忽暗:“圣级仙子的骄傲,在离别面前,也只剩沉甸甸的悲戚。”
“连仙力都收得干干净净,是怕惊扰了人间的哀思,这份尊重,倒也难得。”
【他们来得迟了,怕扰了陆家人的私语,也怕这一身仙力与铠甲,撞碎了人间的悲戚。】
时希轻轻叹气:“仙与人间的边界,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柔软。”
毒夕绯的声音发闷:“铠甲是用来争斗的,此刻却怕碰碎了悲伤,倒显得多余。”
【就在这时,墓碑旁忽然亮起一缕月白色的光。楚惟的身影从微光里凝实,他看了眼众人,轻轻点头:“你们来了。”】
楚惟望着屏幕里的自己,银灰色眼眸里满是平静的疼:“他知道你们会来,她也知道。”
【陈思思吸了吸鼻子,走上前:“楚惟……我们来看看她。”
楚惟嗯了一声,从怀里取出那台米白色相机——机身上的贴纸在暮色里泛着柔光,是冰公主送她的碎末粘的。“她留了东西给你们。”】
王默攥紧了罗丽的手,眼睛亮了些又暗下去:“是清绾的东西……她还有话要对我们说吗?”
颜爵的指尖停在扇骨上,眼底闪过一丝期待与怅然:“这丫头,终究还是留了念想。”
【众人一愣,齐齐围了过来。楚惟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的瞬间,那张熟悉的脸撞进眼帘,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观影院里也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轻了许多,每个人都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什么。
“最后的嘱托,最是动人心弦。”
【镜头里的陆清绾靠在医院床头,脸色是惯常的苍白,却努力弯着唇角,眼里还带着点往日的温柔,像只是在和大家闲坐聊天。窗外的雪正下得轻缓,落在玻璃上,留下细碎的痕。】
情公主艾珍的眼泪掉了下来:“她笑得还是那么温柔,一点都不像要离开的样子……”
银尘轻叹:“明明那么疼,却还在笑着安慰别人,人类的韧性,藏在温柔里。”
【“颜爵先生,冰公主,庞尊,时希姐姐,灵公主,毒夕绯姐姐,情公主,黎灰……”她挨个儿叫着名字,声音软和得像棉花,“当你们看到这个视频时,我大概已经去了暖和的地方啦。”】
庞尊的喉结动了动,眼眶红了些:“这丫头……到最后还在装轻松。”
莫纱吸了吸鼻子:“她不想让我们难过,才说去了暖和的地方。”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镜头,像在隔空碰他们的手,眼里闪过一丝怅然,又很快柔下来:“冰公主,你别自责呀。我知道你是没办法,冰川消融得那么快,换作是我,也会想自救的。你送的月光石粉,我一直放在床头的冰盒里,楚惟说那光能安神,我睡得很安稳。”】
冰公主望着屏幕里的人,眼泪再次滑落,凝成的冰晶落在地上,轻轻碎裂:“她一直都懂我,却从来没怪过我……”
水王子水清漓望着妹妹,眼底满是心疼:“你送的东西,她一直珍藏着,这份心意,她收到了。”
【“颜爵先生,你送的那瓶香膏,毒夕绯姐姐送的银镯,我都带着呢。”她抬手晃了晃手腕,银镯在镜头里闪了下光,“银镯驱蚊虫,香膏闻着像仙境的雾,很舒服。庞尊,雷光果酿我喝了,甜甜的,比人类的果酒好喝,就是可惜没来得及告诉你。”】
颜爵的指尖捏紧了折扇,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还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原来你一直记着。”
毒夕绯摸了摸自己的银镯,眼底闪过一丝柔软:“那银镯,是我特意寻来的,还好你喜欢。”
【“时希姐姐,星砂时表我放在枕头边了,夜里睡不着就转一转,能看见细碎的光,像你说的时间长河里的星子。”她笑着晃了晃手腕,“灵公主,你送的昙花,楚惟替我移到暖房了,听说开了一夜,真好看,谢谢你让它等我看过才谢。”】
时希抬手抚过腕间的星砂时表,声音轻缓:“那星,本就是想陪你度过难眠的夜。”
灵公主花翎泣不成声:“昙花为你开了一夜,就像我想多陪你一会儿一样。”
【“情公主,你的长岁糖我藏在糖罐里了,甜得很,吃一颗能开心好久。黎灰,暗物质小灯我让楚惟放在窗台了,你说它不会灭,那它能不能替我照照我哥?他总爱熬夜。”】
情公主艾珍的情丝轻轻晃动:“我的长岁糖,本来就是想让你一直开心的……”
黎灰靠在阴影里,没说话,却悄悄攥紧了指尖。
【“还有思思,高泰明,舒言,建鹏,齐娜,王默,莫纱……”她转向镜头,笑眼弯成了月牙,“谢谢你们来我的生日会,和我一起跳舞,给我唱生日歌。和你们做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陈思思捂住嘴,眼泪汹涌而出:“清绾……能和你做朋友,才是我最幸运的事。”
建鹏别过头,哽咽道:“早知道……早知道我就多陪你跳会儿舞了。”
【最后她看向镜头外的楚惟,声音软得像棉絮:“楚惟,辛苦你了。往后……替我好好看着我哥,别让他总吃冷饭,别让他一个人待在露台太久。还有,别告诉他们我走得急,就说我是在暖房里看着月见花睡着的,好不好?”】
楚惟望着屏幕里的她,银灰色眼眸里满是泪水:“殿下,我记住了,我会好好照顾陆先生,会守住这个秘密。”
八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怅然:“到最后,还在替别人着想,连自己的离去,都要编个温柔的谎言。”
【她对着镜头,用力笑了笑,像成人礼那天吹灭蜡烛时一样,眼里闪着光:“其实我不怕死,就是有点舍不得。舍不得你们,舍不得这个世界……不过没关系呀,你们记得我,就好像我还在一样。”】
观影院里的抽泣声再次响起,王默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从未离开,因为我们都会记得你。”
【“雪停了之后,会有春天的,对不对?那时候,花开了,冰川也许会慢慢好起来,你们……都要好好的。”】
“雪会停,春会来,我们会带着你的念想,好好活着。”
“春天会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完这句话,她轻轻按下了停止键。相机屏幕暗下去,墓园里静得能听见雪化的声音。】
观影院里一片死寂,只有压抑的哭声在空气中弥漫。
薇楚箬看着黑屏的相机,眼底闪过一丝动容:“最后的话,是祝福,是牵挂,这般纯粹的灵魂,终究让人难忘。”
【陈思思蹲下身,肩膀抖得厉害;王默抱着罗丽,眼泪砸在雪上;建鹏别过头,喉结滚了又滚,终究没忍住一声哽咽;高泰明靠在树上,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是湿的。】
舒言的眼泪顺着镜片滑落:“我们会记住你的话,好好活着,等春天来。”
莫纱拉着荒石的手,小声说:“清绾,你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
【冰公主抬手接住一片落雪,雪在她掌心化了,像泪。她轻声说:“会的,春天会来的。”】
水王子水清漓望着妹妹,轻声道:“会的,冰川会好起来,春天会来,一切都会如她所愿。”
灵公主花翎点头,指尖凝出一朵绿萼梅:“我会让墓园里开满花,等春天来的时候,让她看见。”
【楚惟看着他们,将相机轻轻放在墓碑前。风从墓园吹过,带来远处暖房的花香——那里的月见花,楚惟替她照看着,开得正好。】
“月见花开得正好,像她从未离开。”
“我们会带着她的念想,守护好这个世界,守护好春天。”
【就像她说的,雪会停,春天会来。他们会记得她,记得她的笑,记得她的话,好好地活下去。
这样,她就好像还在一样。】
观影院里的悲伤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柔的坚定。
情公主艾珍擦了擦眼泪,笑着说:“她会一直活在我们心里,像春天一样,永远温暖。”
“纯粹的灵魂,永不消散,她会化作春风,化作星光,永远陪伴着珍视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