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下

监控室的全息屏幕上，露西转刀时的利落身影被放大了三倍。刀刃在月光下划出的银弧，像道流动的光痕刻在画面里，司令官端着咖啡的手微微一顿，嘴角那抹惯常的紧绷终于柔和了些。

“这反应速度，比上次巷战又快了0.3秒。”他侧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弗特，咖啡杯沿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赞许，“能在保护孩子的同时精准找到软甲缝隙，观察力比你们几个第一次出任务时强多了。”

弗特的耳尖微微发烫。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面对外星生物时，只顾着猛冲猛打，结果被黏液腐蚀了半副铠甲。可屏幕里的露西不同，她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花哨，每一次出刀、闪避，都像经过精密计算——踹向侧腹的那一脚，刚好避开了倒刺的攻击范围；从腋下出刀的角度，完美利用了生物扑击时的惯性漏洞。

“她好像天生就知道该怎么打。”赛米的手指在控制台上游走，调出露西的资料投影在旁边——医学院毕业，急诊科护士，履历里没有任何格斗训练记录，可刚才那记旋身侧踢，分明带着军队格斗术的影子。

“不是天生，是被逼出来的。”司令官放下咖啡杯，屏幕里刚好拍到露西冲人群喊话的画面。她的声音算不上洪亮，却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笃定，几个原本瑟缩的人在她身后慢慢站直，捡起了地上的石块和树枝。“在医院见惯了生死，又丢了工作没什么可输的，这种破釜沉舟的狠劲，恰恰是你们现在最缺的。”

麦克斯一直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里露西护在小女孩身前的背影。那晚在巷口，他抱起这个女人时，只觉得她轻得像片羽毛，肩胛骨的伤口烫得惊人。可现在，她握着刀站在一群外星生物面前，背脊挺得笔直，倒像是突然长出了坚硬的铠甲。

“看她转刀的样子，”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比弗特第一次用能量剑时还顺。”

弗特刚想反驳，屏幕里突然出现戏剧性的一幕：一只外星生物从侧面偷袭，露西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不闪不避，反而猛地矮身，手里的刀顺着对方前爪的轨迹向上一挑，精准地削断了它的肌腱。那动作行云流水，带着种近乎优雅的暴力美学。

“漂亮！”司令官难得低赞一声，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这预判力，比数据分析还准。”

监控画面扫过其他候选人时，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有人还在尖叫着乱跑，有人躲在树后瑟瑟发抖，只有零星几个在勉强抵抗。可当镜头再次切回露西时，她已经和那个穿运动服的男生背靠背站在一起，刀光和钢管的影子在月光下交织，竟硬生生逼退了三只外星生物的围攻。

“三百个人里，总算有个像样的。”司令官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的城市正被夜色温柔地包裹着。“通知下去，第一关考核提前结束。”

“您的意思是……”弗特眼睛一亮。

“让她通过。”司令官的声音斩钉截铁，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接下来的考验，我倒要看看，这个被医院辞退的护士，还能给我们多少惊喜。”

屏幕里，露西刚解决掉最后一只外星生物，正转身走向假山，折叠刀在掌心转了最后一圈，轻轻合上。她弯腰朝石缝里的小女孩伸出手，月光落在她带伤的侧脸上，竟有种奇异的柔和。

监控室里，迷你特功队的队员们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笑意。或许，这个突然闯入他们世界的女人，真的能成为特功队里最特别的那道光。司令官望着屏幕里那道逐渐清晰的身影，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这次的咖啡，似乎比往常更醇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