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浣深知景阳故意不提颜淡,是想以此保她,纵使气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情形只要给他们安上罪名,得到惩处,她就格外舒心。
看出碧玺的犹豫,芜浣逐隐晦的开口提醒。
芜浣(天后)“碧玺,陛下在此,你有话直言,陛下绝不姑息祸乱三界之人,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碧玺回忆起地宫中的交易,只要他遵守景阳承诺,将罪名全部嫁祸后池,芜浣便会保人间千年无兵灾之祸。想到这,碧玺彻底下定决心,开口附和。
“陛下,景阳殿下说得没错,正是清池宫后池上神打伤了在下,夺走了镇魂塔。镇魂塔被夺,煞气已冲出地宫,肆虐人间,请陛下为苍生计,及时拿回镇魂塔。”
大殿上一片死寂,颜淡却是笑出了声,笑得开怀,笑到最后只剩下冰冷。
颜淡“当真可笑,碧玺上君,真的只有后池一人吗,怎么不把我也供出去,难不成这里是有你的同伙吗。”
她眼神锐利如冰,轻飘飘落在景阳身上,却让他遍体生寒。
景阳望着她欲言又止,可是他不能打乱母神的计划。
颜淡“你当日同我和后池说,你会用自己的灵力,暂且稳定煞气,不会使人间受难,所以我才拿走了镇魂塔。”
碧玺压根不敢直视她的双眼,不是因为她锋利,而是他心虚。
“…是,虽然下君暂时封印住了煞气,但是仍有煞气涌入人间……”
天帝一声怒喝,打断了碧玺,他冷漠目光落在她二人身上。
暮光(天帝)“够了!凤皇、后池,当真是你们取走了镇魂塔吗!?”
颜淡取走镇魂塔是不争的事实,本就理亏,此刻只能尽力将后池摘出去。
颜淡“陛下,是我一人所为,跟后池无关,我愿一力承担!”
暮光(天帝)“胡闹!镇魂塔守护人间,你怎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天帝的雷霆之怒,吓得清穆急忙拱手,将罪行揽在身上。
清穆“天帝,切勿听碧玺一面之词,颜淡取走镇魂塔,乃清穆所指使!”
颜淡扯他的袖子摇头,压低声音。
颜淡“清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莫要胡闹。”
芜浣压下嘴角弧度,冷嘲热讽。
芜浣(天后)“凤皇陛下,方才还言之凿凿教训本君,真是可笑。”
暮光(天帝)“凤皇,本帝不管你是因何原因取走镇魂塔,立刻将镇魂塔速还于碧玺,让镇魂塔重回人间。”
颜淡“陛下,颜淡知道取走镇魂塔,铸下大错,此事后果颜淡愿一人承担,可是现在镇魂塔我还不能归还。”
暮光(天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天帝,竟让颜淡在此刻听出了恼怒,她又怎会不知天帝在担忧什么。
颜淡“颜淡知道。陛下,煞气并非只有镇魂塔能平,颜淡愿耗损自己的灵力加固地宫的煞气封印,用百年,净化已泄露人间的煞气。”
颜淡“今日颜淡有私事在身,可否先行离开,等了却了此事,颜淡愿回天宫交回镇魂塔,接受惩罚。”
天帝相信颜淡的为人,可看她哪怕受罚,也如此坚持,不免好奇起了要用镇魂塔的到底是何人。
暮光(天帝)“凤皇,你告诉本帝,你拿了这镇魂塔不肯交还,到底要用至宝做什么。”
颜淡不敢欺骗天帝,只能将一切和盘托出。
颜淡“陛下,颜淡有一故友,因渡劫失败,生命垂危,只有镇魂塔能救他,颜淡深知此举天地不容,可是我不能看着自己的故友灰飞烟灭,还请陛下成全。”
他思虑再三,终于松口。
暮光(天帝)“凤皇,既然你愿意损失修为,净化人间煞气百年,本帝便成全你,待你加固地宫煞气封印后,本帝再降你的私自取塔之罪。”
颜淡见此终于松了口气,对天帝拱手拜谢。
颜淡“谢陛下。”
清穆“请天帝允许,清穆与颜淡一起平煞气,待危机结束,清穆自会回北海思过。”
天帝点头同意。纵使芜浣不甘心,可木已成舟,她又能如何。
颜淡和清穆四目相对,握紧了对方的手。清穆为她这般真心的付出,甚至不顾生死,她怕是这辈子都难以还完……
景阳没想到此劫,倒更是让他二人难以分开,看着他二人相濡以沫,心中更是怨愤难消,为何他付出了那么多,甚至违逆母神,可颜淡的目光始终不落在他身上片刻。
芜浣为了让颜淡罪责加重,竟然命景阳赶去他们镇压煞气之前,放出地宫煞气,他虽然不忍,可为了天宫也只能遵从。
三人走出大殿外,清穆念及三宝已齐,便让颜淡先回清池宫,自己则去加固地宫煞气封印,煞气关乎人间安宁,颜淡不想再出任何闪失。
颜淡“此事不能再牵连人间,我同你一起去。”
清穆“好。”
颜淡没想到清穆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松口了。
颜淡“你刚才不是还想让我回清池宫吗,怎么,吃柏玄的醋了?”
清穆“是,本君确实有些吃醋了。”
颜淡牵住他的手,嘴上宠溺。
颜淡“没个正形。”
清穆“颜淡,我真的格外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颜淡“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两人便和后池来到了人间皇陵,煞气外泄事态极其严重,颜淡自责当日就不该草率拿走镇魂塔。
清穆“是碧玺与芜浣早有勾结,错不在你。”
清穆安慰她,再次注入灵力抵御煞气。颜淡决定在皇陵最高处以灵力布下结界,困住已经溢出的煞气,而清穆和后池则分而化之,将煞气一举清除……
在罗刹地净化煞气的古君、樾离从妖皇口中得知凤染拿走了聚妖幡,是为了给柏玄救命,而那聚妖幡更是妖神借给清池宫的。
古君也深知灵识重聚,绝非一个聚妖幡能做到,又问凤染还取了什么。
凤染如实禀报。
凤染“聚灵珠,镇魂塔。”
古君“她如今在何处。”
凤染“天宫。”
妖皇森简对古君尚有几分信任尊敬,又因聚妖幡是被颜淡拿走,他决定给清池宫一个面子,带着妖兵撤回妖界。
古君恩怨分明,知此事因清池宫而起,自然会担起责任,他让樾离回了青丘后,便同景阳去了天宫复命。
与此同时,冲破地宫的煞气越来越多,游荡天际之间几乎遮断天光。颜淡展开翅膀,流光溢彩的烈焰颜色仿佛有流萤淬成的光瀑。每一片羽瓣都透着淡淡的鎏金,像是被九天的霞光吻过。
烈焰羽翼照亮整片地宫,光浪如火炽热克制煞气,那些煞气在烈光下被灼烧缩小,最后汇聚到一起成了一枚浑浊的煞气珠子,煞气力量太强隐隐有破开的趋势。
颜淡收回翅膀从天而降,急忙给清穆和后池注入灵力,见他们二人脸色好转才收势,一脸冷峻看向手中的煞气珠子。
颜淡“这煞气不知何时泄露,恐怕已流入人间许多,我只能封住它们一时,必须加紧给它们封回地宫。”
清穆“颜淡,我来封印,你和后池快去天宫,将煞气封印破裂一事告诉天帝,待我封印完煞气就去找你们。”
颜淡“好,我在天宫等你。”
颜淡料定不会再有什么乱子,便将煞气珠交给了清穆,自己则和后池前往了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