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涧为不打扰她们叙话,主动施法封住耳穴走到一旁。
四人落坐,颜淡先感谢了常沁仗义相助和收留清穆养伤之恩。
常沁“颜淡这你可就言重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两人目光交汇皆微微一笑,虽然她们交情不深,但是互相都有所了解。
常沁“不知清穆上君的伤势如何?”
颜淡“他命硬着呢,无须咱们关心。”
常沁见她大大咧咧挥手,不由出声提点颜淡。她虽被森羽辜负,但并未因此怨憎世间男子。
常沁“清穆上君待你情深意重,实在是难得。这样的姻缘,颜淡你可要珍惜才是。”

颜淡“你想多了,我们俩就是朋友。”
话虽如此说,但颜淡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笑意却骗不了别人。
而就连对他一向没好脸色的后池凤染也对清穆改观,觉得他是个性情中人,主要是对颜淡十分不错。
常沁“这天界之人,从来都是嘴上情深者多,遇事便负心绝情,在生死关头如此相护的能有几人。”
常沁“常沁没有你的运气,遇不上这样的一心人。”
她低头垂眸掩去伤感,毕竟是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又岂是说能放下就能放下的。
凤染见挚友伤情,说起妖狐小漓已经承认自己装病,被森羽罚到罗刹地戍边一事。
常沁故意戏谑她交友甚广,凤染劝说她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放不下的不是森羽,而是当年的岁月。
凤染“你这般笑傲天地的性子,不应该折在这玄晶宫中,待你处理完事情,就来我们清池宫坐坐,我们一起喝一杯,不醉不休。”
后池“我们清池宫十分十分地欢迎你。”
四人面对面相视一笑,常沁站起身来作揖与她们告别,待目送常沁离开后,凤染跟颜淡谈起一件大事,而此事正是有关柏玄。
耐不住性子的颜淡催促凤染,却见她意味深长地看向清穆那扇房门。
凤染“那你先告诉我,这几日啊,你跟清穆都发生什么了。”
颜淡也不甘示弱地探问她和景涧关系。
颜淡“那你也说说,这几日你跟景涧发生了什么?”
凤染瞬间哑口无言。
森简现身在紫月泉中的净渊身旁,与他谈起了六万年前芜浣暗算月弥上神害其惨死在渊岭沼泽,而这些年芜浣企图吞并妖族,在背后干了不少卑劣之事。
而那暮光与她更是一丘之貉,对此议和更是不解。
净渊“自我苏醒以来,碍于妖界灵气稀薄,难以恢复真神之实。而他们二人,在天宫修炼已有六万年之久,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森简当即说起是净渊不顾自身修为,祭出紫月之力,供整个妖族修炼,不然妖族早就被仙族吞并了,何来今日之安。
净渊知晓白玦太苍枪出世,而暮光让他儿子前来议和,无非是想要紫月鞭,集齐四大神器重开神界。
森简恭敬地立在净渊身侧,面露难色。
森简(妖皇)“可当年您发动了灭世阵法,早已被世人定为三界罪人,就算神界重开,这对您也没有好处啊。”
净渊“我知你忠心,可若太苍枪被他们所得,势必会给仙族增添几分胜算。不如我们以议和为由,换取夺枪之机,才是上上之策——”
森简经净渊一点拨,茅塞顿开,当即亲自操办此事。
凤染告知颜淡火麒麟是上古神兽,与柏玄一样同样属火,一个在瞭望山失踪,一个在瞭望山重现,她怀疑两者有所关联。
颜淡望向凤染和后池沉吟说道,她与柏玄相伴万年,对于他的灵力自然不会陌生。
颜淡“那火麒麟到底是不是柏玄,我去瞭望山一探便知。”
又扫了一眼凤染和景涧手腕上的缚灵锁,安排他们和后池先去天宫解开,恢复自由身。
至于清穆……
颜淡“就让他先留在妖界好好修养。”
她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打开,清穆大步跨出来至颜淡的身边。
清穆“不可,若你们要去寻找柏玄,我也要去。”
眼见清穆坚持,颜淡回身义正言辞的拒绝。
颜淡“你刚与妖皇大战一场,不宜远行。”
清穆“瞭望山正值风口浪尖,仙妖云集,你一个人孤身前去怕会有危险。”
颜淡看出清穆是在担心自己,可念及他的伤,根本不愿他涉险。
清穆“我刚吃了你送给我的保命丹,感觉好多了,清池宫的灵丹果然与众不同。”
颜淡对于他的奉承面不改其色,让他回去躺着。清穆见她不松口,转头就想让后池凤染帮他求情。
她们早有预料,当即表示是颜淡这边的。
清穆当即眸光一转,将主意打到了一旁背对他们而立的景涧身上。
清穆“景涧兄,说句公道话!”
凤染手一挥火色灵力解开了景涧的禁制。
凤染“喊你呢!”
景涧懵懂回头,口中念叨着非礼勿听,直接拉着清穆回了房间并关上了门。
听凤染说火麒麟还打伤了东华门下的闲善上君,性情暴戾,颜淡一人前去她委实放心不下,故而也提议让清穆陪她前去。颜淡闻言毫不犹豫的拒绝。
颜淡“正是因为此行危险,我才不忍带他一起前去。你不了解他,他这个人特别爱打抱不平,万一又与人起冲突,他不伤上加伤,影响后边的修炼吗。”
凤染见她如此在意清穆,故意拖长尾音调侃颜淡。
凤染“哦~没想到你挺在意他的。”
颜淡垂眸,讷讷反驳一句才不是呢。
景涧鬼鬼祟祟打开房门,探听消息,没想到被凤染抓了个正着。
他被吓得后缩脖子,房门大开顺手供出了同样偷听的清穆。
景涧(二殿下)“是误会,误会……”
面对凤染脸上明晃晃的不信,他语塞当即指向手上的缚灵锁,示意是它的错,才不小心碰到了门。
凤染压根不信他的说辞,脸上挂着假笑往前几步,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直接。
凤染“那我不如将二殿下的手斩下来,这样就没有那些烦恼了。”
景涧当即被她的气势骇得怂了,连忙推辞退至屋内,再次关上了房门。怪起清穆非要偷听,害得他一起被骂。
景涧(二殿下)“你记住啊,你欠我十坛北海冰酒。”
清穆“你放心,酒少不了你的。”
清穆对景涧腕上的缚灵锁来了兴趣,他正愁寻不到契机与颜淡亲近,从方才的情形来看,这哪是啥法器,明明是姻缘绳。
清穆“这东西着实不错,还有没有多的,给我一根,让我与颜淡绑在一块儿!”
景涧(二殿下)“这才几日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
清穆“你有所不知,我与颜淡曾有因缘。”
景涧不禁笑出声,他还头一次见清穆对女君如此上心认真。
景涧(二殿下)“你这话从哪儿学的,人间的艳俗话本吗?”
清穆嫌弃的轻啧一声。
清穆“你不信吗?”
景涧(二殿下)“当然不信,你不是最不擅于亲近女君吗。”
清穆无语凝噎,向景涧提及了瞭望山的剑冢,那地方只有他和颜淡能看见,紧接着清穆撩开袖子,给景涧看了两人一模一样的手链,均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景涧(二殿下)“所以,你因为这个缘分,就对她动了情。”
清穆一谈起颜淡那双眼就在发亮,满脸的笑意,她的样子仿佛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清穆“她时而聪慧,时而倔强,时而鬼主意又多,实在是美丽可爱,我……”
他抬眸看向景涧,以为对方会笑着打趣,可他脸上醒目的担忧之色,任何欢喜都无,不免疑惑的出声探问。
清穆“景涧,你怎么了?”
景涧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握紧袖子又松开,终是下定决心开口。
景涧(二殿下)“我大哥和三妹对多少仙君女君不屑一顾,却对颜淡和你二人深情不已。”
景涧(二殿下)“大哥本就因昭儿追在你身后不满,若要他知道此事,你怕是难了。”
说完后他嘘嘘一叹,大哥景阳与三妹景昭的专横性子都随了天后芜浣,对于心爱之物定然会争到底,绝不会退让半分。
景涧(二殿下)“不过感情之事啊,终究不能强求。颜淡现在如何,也如你一般吗?”
景涧也不好过多置喙参与其中,只好打听起颜淡对清穆的感觉如何。
清穆下意识看向关闭的房门,语气十分坚定,不管颜淡对他感觉如何,他都要追求到底。
清穆“我反正是不会放弃的。”
景涧(二殿下)“我懂了,我来帮你。”
景涧朝他挑眉一笑,面对清穆这个挚友,他果断抛弃天宫那两冤种兄妹。
言罢,他们一同走出屋外,与颜淡三人商议一同上路,此时天帝恰好也在瞭望山,顺便解了缚灵锁。
清穆与景涧一唱一和,凤染后池也斟酌言词与颜淡商量,遂了清穆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