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计划》的官宣通稿像枚深水炸弹，在微博炸开时，张云雷的工作室账号刚转发完，评论区就被愤怒的质问淹没。
他自己的主页里，最新一条还是上周转发的公益演出视频，此刻却被“为什么”“你忘了说过什么”的评论压得喘不过气。
他坐在办公室里，指尖划过屏幕，唐世尧在一旁假惺惺地劝：“辫儿，你看这热度，国民度不就上来了？”张云雷没抬头，喉结滚了滚，最终还是点了发送——那是条提前拟好的官宣文案，末尾加了句他自己改的话：“舞台还在，月亮也还在。”
这句话像根细针，暂时扎住了沸腾的舆论。粉丝们从字缝里扒出安抚，有人猜“月亮”是指他的初心，有人盯着“舞台”两个字红了眼。但工作室楼下的混乱没停，几个扛着应援灯牌的姑娘堵在门口，喊着要见张云雷，玻璃门被拍得砰砰响。
张云雷站在窗帘后看了眼，转身时撞见唐世尧递来的行程表，“下周进组录先导片，服装师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他没接，声音冷得像冰：“唐世尧，合同里没说要配合你搞这些弯弯绕。”
唐世尧脸上的笑僵了，还想打哈哈，却被他眼里的寒意钉在原地。那是种彻底失望后的漠然，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林小棠是在茶水间刷到脱粉回踩的帖子的。有老粉把张云雷早年说“私生活不碰镜头”的视频剪辑出来，配文“原来承诺真的会过期”，下面跟着不少附和的评论，有人甚至翻出他受伤时的旧照嘲讽“现在知道卖惨博同情了”。
她攥着手机滑坐在椅子上，屏幕亮着的光映得脸发白——那些曾经为他彻夜打投、在医院外守过通宵的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录音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吉他被狠狠拨乱的噪音。林小棠推开门时，张云雷正背对着她站在调音台旁，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看到她进来，他没回头，只低低骂了句：“什么玩意儿。”
“《月照台》的和声……我改了一版，你听听？”林小棠把谱子放在桌上，声音很轻。
他转过身，眼底布满红血丝，自嘲地笑了笑：“现在还有人想听这个吗？”
“有。”林小棠抬头，“我听过你改到凌晨的版本，也见过粉丝把你以前的唱段做成铃声。他们只是……被搅乱了。”她顿了顿，把心里憋了许久的话说出来，“我看到脱粉的人时，总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好像眼睁睁看着有人拆你的舞台，我却只能站在台下。”
张云雷沉默了片刻，忽然拿起谱子：“其实那天签完合同，我在走廊站了半小时。想着要不干脆撂挑子，大不了从头再来。”他指尖划过“月照台”三个字，“但看到你写的‘弦未断，声未哑’，又觉得不能就这么认了。”
“唐世尧那边……”
“我会处理。”他打断她，语气里没了之前的犹豫，“以前总想着，都是熟人，留点情面。才明白，有些人根本不配。”
林小棠看着他重新坐到麦克风前，手指拂过琴弦，试了个音。那声音清冽，像雨后天晴的月光，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
“刚才那版和声，弹来听听？”他抬眼，眼里的阴霾散了大半。
录音室里渐渐响起旋律，林小棠站在调音台后，看着他闭上眼睛投入演唱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的堵闷一点点化开。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像他歌里唱的“月照高台，自有清风来”。
或许眼下还有泥沼，但只要歌声不停，总会有人循着声音找到方向。就像他从未变过，她们也从未真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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