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是雨季 台北今天天气很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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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下午三点十七分，桑榆踩着书店台阶上融化的雪水走出大门。
玻璃门合拢时带起的冷风卷着她围巾上的流苏
口袋里的辅导资料边角被冻得发脆。
转过街角时，奶茶店的招牌灯箱在灰蒙蒙的天色里格外刺眼
店门前挤成一团的人群正在七嘴八舌地议论。
丁程鑫“请帮忙捡一下”
丁程鑫”风太大了”
桑榆踮脚望去
穿灰色羽绒服的男生正单膝跪在结冰的地面上
指尖冻得通红，拼命去够被风卷走的画纸。
几张素描随着穿堂风贴着地面滑到她脚边，上面用炭笔勾勒的老槐树歪歪扭扭
连枝干上残留的雪块都画得细致。
她弯腰时，羽绒服拉链和钥匙串碰撞出轻响。
男生猛地抬头，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雪晶
深棕色瞳孔里映出她被风吹乱的刘海
丁程鑫“麻烦了。”
桑榆这才看清他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鼻尖被冻得发红，像是刚偷吃了草莓果酱。
他怀里的黑色画夹被抱得死紧，边缘露出的速写纸上
老槐树的树洞被画成了一只眨眼的猫头鹰。
丁程鑫“谢谢。”
丁程鑫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雪地。
他把画纸按在胸口抚平，金属拉链头在指间打滑三次才成功扣上。
风突然转了方向
卷着奶茶店飘来的烤红薯香气扑进桑榆鼻腔
她注意到男生卫衣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末端系着枚银色铃铛。
丁程鑫“我是高二（1）班的丁程鑫，我见过你。”
他突然报出班级姓名，低头检查画纸时喉结滚动了一下
丁程鑫“你也是来买东西？”
说话间，肩头的雪粒簌簌落在桑榆新刷的白色运动鞋上，融化成深色的水渍。
桑榆攥紧书店印着烫金 logo 的纸袋
指尖隔着布料感受着辅导书的棱角
桑榆“嗯，买辅导资料。”
她瞥见男生膝盖处沾着的泥印，显然刚才为了捡画纸摔过跤。
远处老墙的裂缝里钻出几株枯草，在风中摇晃着，像极了她作业本上写歪的数学公式。
桑榆“你在写生？”
话出口后桑榆就后悔了，满地散落的画纸明明是最直观的答案。
丁程鑫“对。”
丁程鑫把画夹翻转过来抱在胸前，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斑驳的墙面
丁程鑫“这堵墙 1953 年建的，砖缝里嵌着以前的糖纸。”
他说话时呼出的白雾在睫毛上凝成霜
忽然又像是意识到说得太多，快速收住话头
丁程鑫“我该走了。”
转身时画夹边缘勾住桑榆的书包挂饰，他慌忙扯出速写本
撕下一张泛黄的纸塞过来
丁程鑫“画多了张，不要就扔了。”
桑榆接住的瞬间，摸到纸边残留的体温。
速写纸上，老槐树的枝桠被夸张成鹿角的形状
树洞变成了戴围巾的小雪人，旁边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
“注意保暖”。
等她抬头，灰色身影已经穿过红绿灯，消失在暖光里。
桑榆把速写折成四方形塞进书包夹层，指尖残留着炭笔淡淡的颗粒感。
奶茶店传来电子音乐，她这才发现耳尖早已冻得发麻
而口袋里的辅导资料，不知何时被塞进了半块温热的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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