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哥华是雨季 台北今天天气很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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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春开始明目张胆追求宋亚轩的那天,早读课的空气都变得粘稠如蜂蜜。
桑榆刚翻开数学练习册,米白色的纸页上还留着她昨晚演算的铅笔痕迹
转眼就看见季春捧着个缎面粉色便当盒站在宋亚轩桌前,水钻装饰在晨光里闪得人眼晕。
季春"这是我妈妈做的三明治,宋亚轩同学尝尝嘛。"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尾音像浸了糖浆的棉花糖,在教室的晨读声里拉出黏糊糊的弧线。
宋亚轩的笔顿在函数图像上,蓝黑墨水迅速晕开个小小的黑点,像滴落在宣纸上的墨渍。
桑榆垂眸继续演算习题,余光却不自觉地盯着宋亚轩泛白的指节,看他将便当盒往回推了推
听他用一贯清冷的声线说
宋亚轩"谢了,但是我不喜欢吃早饭。"
她握着自动铅笔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练习册上的抛物线末端多了个尖锐的折角,像被掐断的叹息。
接下来的日子,季春的追求攻势像夏日骤雨般密集。
课间操时,她总能算准宋亚轩转身的角度,把拧开瓶盖的矿泉水瓶精准地抛到他怀里,瓶身上还贴着印着爱心的便利贴;
午休时,她的课桌总会 "不小心" 被椅子腿带着,一点点挪到宋亚轩旁边,距离近得能闻到他校服上的薄荷清香;
就连体育课自由活动,她都举着台拍立得跟着宋亚轩走,快门声此起彼伏,美其名曰 "记录校园生活"
拍立得吐出的照片上,永远只有宋亚轩一个人的身影。
桑榆像是对此毫无察觉。她依旧在早读课背单词,指尖在课本上逐行划过,把难记的词标上荧光笔;
在实验课认真记录数据,烧杯里的液体沸腾时,她会及时拧小酒精灯的火焰;
在晚自习整理错题本,红笔和黑笔在纸页上交替游走,条理分明得像幅作战地图。
只是当季春的笑声穿透教室,她翻动书页的速度总会不自觉加快
或是盯着窗外摇曳的梧桐叶发怔,直到叶脉在暮色里晕成模糊的墨团。
周五的班会课,季春攥着封烫金花边的粉色信封,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走到宋亚轩面前。
信封上系着的银丝带被她捏得发皱
季春"宋亚轩。"
季春"我喜欢你。"
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练习过的羞怯,尾音微微发颤
眼神却像淬了亮片的针尖,挑衅地扫过桑榆的方向。
全班的起哄声浪里,前排男生甚至吹起了口哨,桑榆低头将物理课本塞进书包
拉链咬合的声音淹没在喧闹中。
她起身时,瞥见宋亚轩攥着信封的手在发抖,她却没有丝毫停留
转身走出教室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桌椅碰撞的声响。
走廊尽头的楼梯间,安全出口的绿灯在墙上投下冷光。
桑榆靠着冰凉的墙面,数着墙上剥落的墙皮,突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宋亚轩举着她落下的校服外套,额角沁着薄汗
宋亚轩"你的衣服。"
他将外套递过来时,信封从校服口袋滑落,粉色的边角擦过桑榆手背。
桑榆弯腰捡起信封,指腹摩挲着烫金花纹
桑榆"不打开看看?"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却在宋亚轩伸手时迅速将信封塞进他口袋
宋亚轩"我还有事,先走了。"
转身时,校服下摆扫过楼梯扶手,带起阵若有若无的风。
回到教室时,季春正趴在桌上哭,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
她的粉色信封被揉成一团扔在垃圾桶里,旁边散落着几片撕碎的信纸,娟秀的字迹泡在浑浊的污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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