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宇宙诞生之初的混沌里，光与暗是一对孪生子。

诺亚睁开眼时，身边蜷缩着一个女孩儿。他有着灰黑色的长发，像未被星光染色的星云，眼眸是深不见底的紫，比最遥远的黑洞更沉浸。她是路西法，是他的半生，是大宇宙赋予光明的影子。

诺亚路西。

诺亚第一次开口，声音清悦如星震。

女孩儿睫毛颤了颤，抬眼望他，眸中映出他周身流淌的光，那是她从未拥有的温度。

路西法诺亚

他轻轻应到。她伸手触碰到他的光，指尖传来微麻的暖意。

那是无数纪元的开始，也是只有彼此的岁月。

他们漂浮在没有时间概念的虚空里，诺亚的光越来盛，他开始感觉到大宇宙出生的微弱意识，那些闪烁的光点让他心生怜悯。路西法总是安静的待在他身边，灰色的长发拂过他的光翼，他的黑暗像柔软的茧，将他们与外界隔绝。

路西法诺亚，那些光景很脆弱。

路西法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警惕，她能感觉到那些光背后潜藏的贪婪。

路西法别靠太近。

诺亚却摇摇头，光翼舒展，温柔的包裹住一颗濒灭的星核。

路西法看着他，深紫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复杂，她知道他的本性，如同她知道自己的黑暗。但他更清楚，在这空旷的宇宙里，只有他们是从源而生的存在，那些后来者不过是光与暗延伸出的浮萍。

她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偏爱他，履行那份大宇宙意识添加于她的对诺亚爱。当诺亚为了拯救一颗行星而耗尽光能，她会撕裂自己的黑暗本源，凝炼出最纯粹的能量度给他，任由自身的气息变得极不稳定；当有初生的恶念试图侵蚀诺亚的光，她会在他察觉之前将那些污秽彻底吞噬，哪怕自己会被恶念反噬，眼底浮现转瞬即逝的腥红。

诺亚对此并非一无所知，只是他的目光总被更广阔的“众生”所吸引。

诺亚路西，你不该如此。

他曾这样说，语气带着他惯有的悲悯。

诺亚万物有其法则，你不能为了我……

路西法我不为你，为谁？

路西法打断他，灰色的发丝垂落在他手背上，带着微凉的触感。

路西法诺亚，除了我，谁会真正在意你是否会熄灭？

诺亚沉默了。他看着她深紫色的眼晴，那里面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纯粹得让他有些无措。他移开目光，看向远方的星河。

诺亚众生皆需被在意。

路西法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她知道，他们眼的缝隙，已经开始扩大。

她看着诺亚仿佛要将这一刻的诺亚深深印入自己的心底，她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使他们变成这样，遥望着漫天星辰，路西法都为自己的行为而发笑，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她在想着，想着过去无数次诺亚将自己搂进怀里，拥报着她仰望星空，那个时候他向自己发誓，只要培养出大宇宙的新一代之后，他们就隐居在共同的诞生地，过不被打扰的幸福生活，可回望现实，誓言终究是誓言，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挥手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