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师兄。”她转头看向走廊阴影。
顾昭的身影从黑暗里走出来。
他军装袖口还沾着铁锈，却站得笔直，像根淬过冰的枪。
抬手间，F区备用电源“咔嗒”接通。
老式投影仪发出刺耳的蜂鸣，画面突然跳转——监控室的屏幕里，周德海正坐在转椅上，面前摆着十多盒录像带。
他的手指抚过屏幕上江烬的脸，声音轻得像梦呓：“你是我的作品……别那么快屈服……”
“啪！”
孙阿婆抄起铁碗砸在地上。
碎瓷片飞溅的瞬间，人群里炸开一声吼：“他把我们当老鼠耍！”
“畜牲！”
“老子早看他不对劲！”
愤怒的声浪像潮水漫过供水点。
江烬闭了闭眼，能清晰看见空气里翻涌的黑色情绪——那是怨恨，是被愚弄的屈辱，是压抑多日的暴戾。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轻响：【负面情绪能量 +15】。
她睁眼时，视野边缘浮起兑换列表：净水×10瓶、防暴护腕×2、情绪干扰器（初级）×1。
“安静。”她提高声音。
人群渐渐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在她身上——那个昨夜还在跪地求水的姑娘，此刻站得笔直，破棉袄裹着的身子像根立在风雪里的竹。
她从怀里掏出八瓶水。
第一瓶递给咳得直不起腰的老妇人，第二瓶塞进缩成球的小乞丐手里，第三瓶……直到最后两瓶，她蹲下来，放在周德海脚边。
“您想要适存者？”她仰起脸，泪痕未干的脸上带着笑，“那我告诉您——真正的适存者，不是被压垮的，是能在绝境里反咬一口的。”
周德海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刚才还翻涌的情绪此刻全卡在喉咙里，像吞了把碎玻璃。
“走了。”江烬转身。
顾昭默默跟上半步。
他望着她的背影，喉间滚出极轻的笑：“你不是小师妹……你是猎手。”
系统提示突然在眼前炸开：【情绪干扰器解锁，可短暂扰乱目标情绪波动，制造混乱】。
江烬指尖轻轻划过界面，唇角微扬——周德海的实验，该结题了。
第五日的晨光穿透铁窗时，周德海的办公室门依然紧闭。
锈迹斑斑的锁头挂在门把手上，像只死了的铁蝴蝶。
F区的铁门“吱呀”一声合上的瞬间，广播突然响起。
电流杂音里，传来段模糊的录音——是周德海的声音，带着哭腔：“别过来……别过来……”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但所有人都听见，最后那句低语被电流扯得支离破碎：“她根本不是……她根本不是……”
第五日的晨光刚爬上铁窗，F区的铁门就“咔嗒”一声锁死了。
周德海的办公室依旧静得像座坟，连往常他擦钢笔的窸窣声都没了。
但谁都没心思管这个——供水点的铁皮桶已经见底三天，最虚弱的小娃娃昨晚哭着哭着就没了声儿，被孙阿婆用破毯子裹着塞进了墙角。
变故来得毫无预兆。
“江烬……你毁了我的实验……”
广播突然炸响，电流杂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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