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听学将尽,魏氏却传来急讯——新收的弟子中有人误食毒草,医堂的药材恰好告急,需宗主回去定夺。
魏无羡接到传讯符时,正坐在窗前默写蓝启仁给的符咒孤本。最后一笔灵力收束,纸上的“往生符”纹路亮起淡金光芒,他轻轻吹了吹墨迹,将厚厚一叠符纸仔细卷好,放进蓝家夫人为他缝制的锦囊里。
“都背下来了?”蓝忘机(16岁)端着药碗走进来,见他收拾行囊,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不舍。
“嗯。”魏无羡点头,拿起那几本符咒孤本,“先生的书得还回去,不过内容都记在脑子里啦。”他笑了笑,咳嗽两声,“忘机哥哥,我得先回魏氏了,那边有弟子出事,走不开。”
蓝忘机把药碗递给他:“先喝药。我去告诉叔父。”
蓝启仁得知魏无羡要提前离京,并未多问,只取来一个紫檀木盒:“这里面是蓝氏秘制的解毒丹,你带回去,或许能用得上。”他看着魏无羡将孤本整齐叠好归还,又道,“这些符咒你既已记下,便算真正学透了。往后若有疑难,可随时传讯来问。”
“谢谢先生。”魏无羡接过木盒,郑重行礼。
蓝家二位夫人闻讯赶来,塞给他一个大大的包袱:“这里面是新做的裙子,还有姑苏的点心,路上吃。”大夫人摸了摸他的头,“回去后要按时喝药,别又逞强。”
二夫人则拉着他的手叮嘱:“魏氏事务忙,也别忘了歇着。等忙完了,再回姑苏来,干娘给你做你爱吃的蟹粉酥。”
“知道啦,干娘。”魏无羡眼眶微红,用力点头。
离别的那日,天色微亮。蓝曦臣(17岁)亲自送他到山门口,递过一把伞:“山路滑,带着。”
江澄(15岁)早已备好马车,见他出来,把一个药箱扔给他:“里面是莲花坞的常备药,你身子弱,自己当心。”
聂怀桑(15岁)也赶来了,塞给他一把扇子:“魏兄,这扇子能驱蚊,你体质招蚊虫,带着用!”
金子轩(15岁)站在一旁,递过一个布包:“金麟台的解毒散,和蓝氏的丹药能互补。”
魏无羡一一接过,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他穿着蓝家的月白襦裙,站在晨光里,像株舍不得离开沃土的幼苗。
“我走啦!”他挥挥手,转身踏上马车,掀起帘子回头时,见蓝忘机还站在山门处,手里握着那把他常用来给他扇风的玉骨折扇,目光一直追着马车。
魏无羡冲他笑了笑,轻轻放下帘子。
马车驶离云深不知处,他从锦囊里取出那张写满符咒的纸卷,借着晨光翻看。蓝启仁的孤本、蓝夫人的裙子、江澄的药箱、忘机的莲子羹……这些都被他细细收进心里,像揣着一团暖火。
“驾——”车夫扬鞭,马车向着魏氏山谷疾驰。
魏无羡靠在车壁上,咳嗽了两声,却没再觉得难受。他知道,这次回魏氏,是要以宗主魏乐轩的身份扛起责任,但姑苏的这段时光,这些人、这些事,会像他背过的符咒一样,牢牢刻在记忆里,给他无穷的力量。
待处理完魏氏的事,他想,一定要再回姑苏看看。
看那山门前的云,看雅室里的书,也看那个总为他脸红的白衣少年。
马车渐行渐远,将姑苏的晨雾抛在身后,却带不走满囊的温暖与牵挂。